哧哧一笑,仇忍道:“或者事情不如你想象中的惡劣也未可定,先不用自責太甚,屈老哥,便是發生任何意外也怪不得你,我早說過,這全是我自願如此,一切後果我業已不計了!”
屈無忌道:“對了,我想馬上去找‘八忠社’的人,和他們當面解決問題,並育明這件事與你毫無牽連,任他們怎樣,我也自行承擔了!”
仇忍道:“替我開脫掉?”
用力摸頭,屈無忌大義凜然的道:“不錯,解鈴還須繫鈴人!”
皮笑肉不動的,仇忍道:“他們會幹掉你!”
屈無忌雙目一睜,大聲道:“我會撈個夠本,至少不連累你……”
倏然一聲冷笑,仇忍道:“既然你最後還是死在他們手裡,老哥,我當初救你的意義又在何處?我又何須如此麻煩?”
一下子呆住了,屈無忌空聲無言,仇忍又冷冷的道:“而且,正如你所說,‘八忠社’的人是一群奮牲,一群野獸,根本毫無人性可言,假如他們要找我報仇,你死了也是白死,一點也啟示不了他們什麼,一點也改變不了他們什麼,他們仍會前來找我,仍將弄個血雨腥風。老哥,講義氣須要看物件來的,而‘八忠社’的人,不是物件!”
當然,屈無忌是相信仇忍所言的,“八忠社”在江湖上是掛了招牌字號的惡毒,陰狠,無所不用其權,他們當真會以屈無忌的自我犧牲便放棄對仇忍的懷恨麼?不消說,這答案是否定的!
徵悟了好半晌,屈無忌痛苦的一抓頭髮,喃喃的道:“既不能如此……又該怎麼辦呢?”
仇忍深沉的道:“等待。”
屈無忌驚道:“如何等待,坐在這裡等他們來?”
點點頭,仇忍道:“是的。”
嚥了口唾液;屈無忌道:“這樣……不妥吧?”
仇忍緩緩的道:“因為我們不能離開此地去找他們,一旦離開,我的家與家中人就全成為他們的刀上肉了!”
仇忍瞟了他一眼又冷酷的一笑道:“而且,我仇忍如果拖家攜眷的躲避他們,非但他們承當不住,我也只有抹黑了臉不必再在道上混了。”
屈無忌艱辛的道:“雖是這樣……但,你的家不就將成血海屠場啦?……假設他們會來尋仇的話?”
仇忍冷靜的道:“如果他們敢來,也就如此。”
臉上的肌肉痙攣了一下,屈無忌吶吶的道:“都是我的罪孽,老弟……”
搖搖手,仇忍道:“不,這全是我自願,當我下定決心要幫助你的時候,我業已準備有這個結果了!”
張張口,屈無忌正想說什麼,小廳後面的桃花心木雕花門扉輕啟,一位雙十年華,嬌小嫵媚的女子已端著一方黑漆站花木盤嫋娜行出,這是位少婦打扮的女子,她有一張清水臉兒,大大的眼,彎彎的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一切全是小巧玲瑜的,就像一隻小巧的香扇墜兒,她白淨淨,柔生生的臉蛋兒上脂粉不施。顯得淨雅無比,襯著她那一襲使黃的羅裳,烏黑如雲的秀髮,真是明媚極了,清爽極了,現在,她手託木盤。微微搖晃著雲鬢間的環佩,就那麼輕輕悄悄的走了過來。
是的,這是仇忍的愛妻鳳嘉琪。
用力吸吸鼻子,仇忍側首目注妻子,深情的笑道:“好香。”
鳳嘉琪嫣然一笑,將手中托盤平放在小兒上,黑漆描花的木盤中,整齊的擺置著四碟精緻點心,那是一碟玫瑰千層糕,一碟油炸酥心餅,一碟七巧軟糖,一碟銀絲小春捲,看著這些粉紅的、金黃的、彩豔的、潔白的點心,尚未入口,便覺香氣撲鼻,還沒有嚐到,也可以想象其中的滋味之美了。
轉向屈無忌,鳳嘉琪靜柔的道:“屈叔叔,你歇會再聊,先嚐嚐點心,我怕你傷後胃口弱,不適宜吃太油膩的東西,所以這些點心全是比較清淡的,你試試看,還可口不?”
屈無忌一躬身道謝,笑道:“包管好吃,我說弟妹,這點心尚未入口,光這陣陣香昧業已勾引得我饞蟲翻騰。口水直流了!”
鳳嘉淇羞怯的一笑道:“屈叔叔大誇講了,我家相公還吃不慣呢……”
怪叫一聲,仇忍直呼冤枉,他道:“老婆,我什麼時候說吃不慣哪?哪一次吃你親手烹調的東西我不是差一點連舌頭也吞下肚去,而且你做多少我就吃多少,完全風捲殘雲,一掃而空,這可是冤屈極啦!”
屈無忌先用筷子夾了一塊油炸酥心講進口,他慢慢的,仔細的咀嚼著,一連頻頻探味,一面晤晤讚美,嚥下去了,他一伸大拇指誇道:“好,好極了,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