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的臉色依舊是蠟樣的蒼白,下頜瘦出幾許稜角,深深的眉眼便陡然憑添三分剛毅的味道。他見封秦快步搶進門來,先是怔忡剎那,隨即唇邊露出絲微笑,低聲道:“……阿秦。”手臂用力支起身子,半靠上床邊的牆壁。
封秦道:“肋骨有傷,小心。”本想伸手攙他把,不知怎麼忽遲疑,右手微微抬便又垂下。風清揚道:“不要緊。”動動身子,目光低斂,如同當真什麼也看不見。
兩人各懷心事,時間尷尬無已,卻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封秦怔怔的立在風清揚榻前,風清揚的雙眼卻定定的望著別處。
小小斗室內場靜默倏忽之間無邊無垠的洇散開來,靜得極,隱約“撲稜稜”、“撲稜稜”幾聲,卻是風清揚枕側不遠處的蟲籠裡,那隻粉白的蝴蝶正拼命的四處掙扎。
小儀晃著兩條腿坐在風清揚床邊,小小的心裡不明白為什麼大哥和個風哥哥都不話。偏著頭想會兒,牽起封秦衣角,問道:“大哥,大哥,明明每都瞧著風哥哥,為什麼又不跟風哥哥話?”
聲音稚嫩嬌軟,斗室中炸,渾不啻驚雷也似。封秦背脊顫,苦笑道:“小丫頭胡什麼?瞧向大哥他們閒得很,和他們捉蛐蛐兒去罷!”小儀笑道:“要捉麻雀!”被封秦輕輕拍拍腦袋,跳下地來,跑出門外。
耳聽孩兒踏著石磚的輕快腳步嗒嗒去遠,風清揚眨眨眼,忽然笑,道:“蝴蝶是小儀捉的罷?從前怎麼沒聽家妹子麼淘氣?”封秦心頭略略松,不自禁的笑道:“從前乖得緊,也不知道居然又是個調皮搗蛋的淚包。”手攤,彷彿頗為無奈,俯身探過風清揚脈門,問道:“覺得怎樣?”
——他醫術絕倫,心似明鏡,已然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