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這不行,這怎麼可以?我們不是畜生,何況那裡好髒……”母親的矜持和害羞的個性使得她拒絕這種讓她感到恥辱的體位。然而我知道。我知道她和父親做過,我曾經在一次偶然中看見過。那是在我十三歲那年,正是蟬曳殘聲過別枝的時候,那一天,暑氣漸消,金風送爽……
(二)
“橋哥兒,今天我又抓到了一隻蟋蟀,咱們去找大傻的‘常勝將軍’鬥一鬥吧。”鄰家的二愣一把推開我家的大門,手裡拿著一個小瓦罐兒,裡面傳出的叫聲嘹亮雄壯,我一下子就能聽出來,這隻蟋蟀很善鬥。
果然,開啟一看,身長、嘴大、腿健,皂中帶棕,也算是蟋蟀中的上等品種。我輕輕用草尖兒一撥,它馬上咧嘴振翅,躍躍欲試,唧唧而鳴。
“從哪兒找到的?嘿,這次肯定能打敗那小子!”我大喜。昨兒我還與大蚨在我家後面的老青磚牆腳下和陰溼的廢墟里搔搔扒扒了好半天,也沒找到一隻好鬥口,最多的是肥肥大大的三尾子,沒有一點用。
“嘻嘻,這是我昨天夜裡到後山的古墓邊找到的,咋樣的,厲害吧?”二愣得意的樣子,就像瓦缽裡趾高氣揚的那隻蟋蟀一樣。
我哈哈大笑,一把拉著他,“走,這就找大傻去。”
“橋兒,你還沒吃飯呢?”母親趕了出來,身上披著一件淡紫色毛織上衣,手裡還拿著一根未剝的菱角。
“沒事,媽,我不餓,你和爸吃吧……”我一邊回答著,一邊猛跑,戰鬥的激|情燃燒著我,鼓舞著我,我要馬上打敗那個得意忘形的傢伙。
可是,那場戰役,我輸得很慘。當我垂頭喪氣地回家時,夜很晚了,月亮被樹梢遮住,我繞過老屋後那一片池塘向家走去。
我一抬頭,老屋孤零零的臨水而築,樓窗前低垂著疏簾,數株嫋娜的秋柳輕拂著門前幾塊清淨的漢白石。我沒有從正門進去,翻過斑駁剝落的老牆,跳進了院落,秋夜的空氣裡充滿了槐花濃郁的香氣。
隔著玻璃樓窗,我看到了父親的書房中通明如一泓秋水,放散著淡淡清光。臨窗精緻的烏木長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