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權重的,就說年紀大了些吧,可這上趕著去給他做填房的人還能少了?你信不信,姑媽的孝期一過,就得有人去給林姑父提親?”
賈璉眉頭也皺了一皺,話雖然說得粗俗,可倒也是這麼個理。
“璉二爺在家裡麼?”鴛鴦的聲音傳來。
鳳姐兒朝平兒使個眼色,平兒忙迎了出去,笑道:“在呢。”
鴛鴦同平兒進來,微笑道:“老太太那兒叫二爺過去一趟。”
鳳姐兒忙問:“可是又有事故?”
賈璉起身,“我去瞧瞧,你在家裡看著大姐兒罷了。”
說著,便往外走。
鴛鴦朝著鳳姐兒主僕兩個一笑,也跟著走了。
“二奶奶,你說這才過了多一會子,老太太那裡又想起什麼了?”
平兒坐在腳踏上,給鳳姐兒捶著腿。
鳳姐兒閉著眼養神。沒辦法,她管著府裡的一應大小事情,既多又雜,每天除過給老太太和兩位太太去請安的功夫,家裡回事情的婆子們就不斷流兒。這會子有功夫,就得歇著會兒。
老太太的心思不難猜,叫了賈璉過去,怕是說林家姐弟,不,是林家表妹的事兒了。
賈母是榮國府裡的老封君,鳳姐兒自認為將她的心思也琢磨得差不多了。老太太的心裡,可是一直都惦記著林妹妹呢。
素手一抬,被鳳仙花染得通紅的指甲輕動,指著東南角梨香院的方向,“明白了?”
平兒手上不停,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聽說,姑太太當初可是沒答應老太太的話呢。”
“那又怎樣?如今林妹妹沒了親孃,喪母長女,往後說出去都不好聽的。老太太若是隻對林姑父說接了過來教養,只怕林姑父高興都來不及的。等到了林妹妹來了,往後的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鳳姐兒睜開眼,雖然隔了多少道屋子圍牆,目光依舊是望向了梨香院一邊兒,“那裡住著的那位,可是該著急了罷?”
她是個精明的人,琢磨這些是碟子小菜。打薛家的人進京來,二太太一力挽留住在府裡,又有一段金玉良緣的話傳出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就她看來,只怕是二太太的心願難以達成呢。頭一個,老太太那裡就不能答應。薛家表妹雖然好,到底是商家出身,老太太眼光高著呢。再者,就她自己看,也不願意將來寶玉娶了薛家表妹。那丫頭看似隨時守分,可恁大姑娘了,明知道金玉一說,明知道寶玉身上帶著玉,她還成日裡掛著一枚金鎖進進出出的,這心裡打的主意還用說麼?
平兒柔聲道:“這不至於罷?我冷眼看了這麼長時候,她還是個不錯的。行事說話自然是穩重的,就連底下的丫頭婆子,也都讚一句隨分從時呢。”
鳳姐兒撲哧就樂了,“穩重?你這傻丫頭啊……”
“你也不想想,她要是真的隨分從時,怎麼會進府沒多久就有人傳說她比二丫頭幾個還強?這客居的小姐倒壓了主人家的一頭,我還沒聽說過呢。”
平兒也掩著嘴笑了,“是心急了些。”
“豈止心急,心大才是真的。”鳳姐兒低低地嘆了口氣,“要是真讓她配寶玉,恐怕咱們在這府裡真難立足了。”
“那二***意思是……”
鳳姐兒眼中精光閃動,“這等大事都有老太太他們做主呢,咱們大不必鹹吃蘿蔔淡操心去。”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對於寶玉的婚事,還是要站在老太太一邊兒的!
晚些時候賈璉回來,果然就是賈母命他這回往揚州去弔唁,若是可以,就帶了黛玉回京的話。
賈璉躺在床上摟著鳳姐兒抱怨:“老太太也是的,就說心疼吧,可是這姑媽才過去,就要接了人家女兒來,不說禮數,只說人情,也……唉。”這弄不好就會得罪人的事兒,又交給自己了!
鳳姐兒勸道:“又不是你的意思,實在不行,你讓老太太寫封信給林姑父,這不就得了?”
“也只好這樣了。”賈璉嘆道。
雖說是想著儘快啟程,可是預備奠儀,租定船隻,收拾行李等瑣事又佔去了幾日。等到賈璉啟程,路上又耽擱了些時候,到了揚州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了。
林燁一身素服親自迎出府去,見了賈璉,先就一個孝子大禮磕下頭去,“璉二表哥。”
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睛已經紅了。
賈璉忙從車上跳了下來,過去扶了他起來,揉揉眼睛,“林表弟……姑媽,姑媽怎麼就……”
說話間,眼圈也就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