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化作液體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高湛為她拭去搖搖欲墜的眼淚,柔聲道:“不要哭,我會心疼。”然後牽著她走向不遠處的茶棚。
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卻早已物是人非。
藍鳶細聲詢問著幫她擦著桌面的夥計,“這個茶棚之前不是一個老伯在料理嗎?”
聽聞此話,夥計黯然的垂下頭,爾後又抬起腦袋強扯起嘴角笑說:“姑娘說的老伯是家父,前幾日剛剛患病過世,我便遵從家父的遺願來照看這小小的茶棚。”
“什麼?”藍鳶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夥計。
夥計見她反應如此之大,回過神來,疑惑的問:“姑娘可是當初送家父這份禮物的姑娘?”說著,右手探懷,從中掏出一隻圓珠筆。
見到這筆,藍鳶緩緩的淌下淚來,失聲問道:“老伯臨終前可有什麼遺言?”
夥計傷感的搖了搖頭,“沒有。”
高湛走上前來,從衣袖裡探出一隻錢袋遞予夥計,“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多謝老人家當初救我內人的恩情。”
本意不能收的夥計聽了此話猶豫了下,趁此空檔,高湛將錢袋塞入他的懷中。“這是你應得的,望能解你家窮困之急。”隨後右手擁住藍鳶的肩,半推半就的離開了這個茶棚。
上了馬車後,藍鳶將頭輕靠在窗戶邊,目光越過茶棚看向不遠處的樹林。
那裡,便是她與高湛第一次相見的地方,也是她穿越而來的地方。
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向官道,而那一片濃郁的綠色也漸漸的消失在視線裡。
一直默不作聲的高湛黯然的垂首望著自己的鞋尖,帶她來的原意是想讓她開心一些,卻不想老伯已過世,反而讓她如此傷心難過。
雖然不知高湛是如何知曉那老伯與她的關係,但藍鳶還是很感動。她靠過去,輕握住他的手,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高湛愧疚的扯了扯嘴角,不知該說些什麼。
沉寂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藍鳶掀開簾子看著距離皇宮已不遠,揚起笑容撒嬌的問:“下去走走好嗎?上次我還沒有看夠呢。”
高湛寵溺的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吩咐隨從停車,兩人一前一後的步下馬車。
溫和的太陽光越過各種聳立的高樓,斜斜的照在她身上,溫暖卻不燥熱,想來現在已是下午3、4點的時間了,散步神馬的剛剛好。
藍鳶在前蹦蹦跳跳的這看看、那瞅瞅,好不快樂。而高湛靜靜的跟在她身後,一臉滿足的望著她快樂的身影。
身側忽傳來一陣旋律,藍鳶頓下身子向聲源處望去。
只見一名男子正坐在臺階上吹著自己的樂器,藍鳶心中一動,慢慢走了過去。
想不到他吹奏的樂器竟然是笙!
藍鳶蹲下身來,仔細的打量著這名男子。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爛,但卻依舊穿戴整齊,緊閉的雙目下是微微揚起的嘴角,似是沉浸在音樂之中。
聲音忽高忽低,時而歡快,時而哀傷,讓人忍不住的被牽引進去。
過了半響,旋律戛然而止,男子睜開眼睛呆愣片刻,似乎是沒有意料到自己身邊會有人。
藍鳶站起身子,對著他鼓掌,“你吹的真好聽。”
男子斂去眼底的驚訝,微微一笑,“姑娘過獎了。”
他穿戴整齊,談吐不凡,眉宇間透著一股高雅的氣質,想來應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不知閣下是否身有難處?”
聽聞這話,男子詫異的直視著她,“姑娘怎知在下有難處?”
藍鳶淡淡一笑,並不作答,然後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高湛攤開手掌,“阿湛,借點錢。”
高湛自然是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也沒有多問,只是從懷中探出一袋錢袋遞予她。
“一點心意,勿要推脫。”說著,拉過他的手將錢袋交給他。
“這……”
未等他多說什麼,藍鳶連忙拉著高湛快速離去。
“你的笙吹得很好聽,當作是謝禮吧。”
兩人快跑了幾步,見到他沒有追上來,藍鳶鬆了口氣。
身旁的高湛不解的看向她,藍鳶會意,一面倒著走一面解釋說,“他身上雖說破爛不堪,但卻沒有任何的凌亂,而且他行為舉止都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想來若不是家中有難,他也不會出來賣藝。最重要的是,他吹得真的很好聽嘛。”
還未等高湛開口,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尖叫聲,高湛心中一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