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請了安,又說了今天要回孃家的事,老夫人自是沒有說什麼,只說禮品有沒有備好,如果沒有,就先到庫房去拿。九雅只說傅譽已經備好了,老夫人這才放了她出來。
等到近辰時,傅譽終於醒來,等他梳洗吃過之後,一行人才上了馬來。這次隨九雅回去的,有雨蝶裴媽媽和春菊,她們幾個都樂得不行,特別是雨蝶,馬上就可以見到她娘,路上一直笑個不停。
今日九雅穿的,是傅譽過年之前為她辦的行頭,一身鑲白狐毛連帽紫色絲絨棉披,裡面淺綠色宮綢對襟繡金邊的掐腰長襖,下著一條百褶長擺羅裙,身上佩飾不華麗也不暗淡,恰到好處,整個人只覺亭亭玉立,身姿嫋娜,又加上容色晶瑩如玉,簡直是令觀者不可逼視。
而傅譽則一身紫貂大氅,身材修長,眸光明媚,笑語晏晏,只覺是一個如明珠美玉般俊極無儔的養眼人物。
當兩人自馬車上相攜下車的時候,想不到宋府門前竟是車水馬龍,美婢小廝,多如流水。而正在迎客的眾人忽有所感,剎時都靜了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盯著這對金童玉女,目露驚異之色,都是暗贊不已,直問這是誰家兒女,竟有這等容色?同時只覺這世間的所有的榮光都叫這二人給佔了去,其他的,全都成了毫不起眼的陪襯。
這些人中,站在門口正準備迎客進去的宋庭達自是認識他們的,當先就大笑了起來,“是我女兒女婿回來了。”
傅譽先是走到一身赤金團花褂子壽服的宋庭達面前禮道:“祝岳父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聽他說話,宋庭達大吃一驚,收了聲立即扶起他道:“賢婿果真能說話了麼?我沒有聽錯吧?”
傅譽微微一笑,“託您的福,岳父自是沒有聽錯。”
宋庭達大喜,拍著他的肩大笑道:“好好好,總算是我女兒有福氣,竟能配了你如此好夫君,不錯不錯。”
他轉過身就對亦是很吃驚的安大人道:“記得安兄第一次帶三少來的時候,他還是個毫不起眼不能說話的少年,想不到才過去大半年時間,轉眼就成了如此惹人眼目能說會道的人,這轉變還大吧。”
安大人亦是大笑道:“雖然早有耳聞,但是有些事還真的要眼見為實,出人意料啊,安平候的三公子竟能恢復平常,回頭還得向安平候去道賀才成。”
旁邊的一些人也過來向宋庭達和傅譽來道賀。
他們幾個寒喧著,九雅則在後面靜望去,就看見了一臉憤慨的安夫人,後面是笑得甜美的安慧然,然後就是安子程。他依然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只是盯著九雅的眸子裡,充滿了疑惑。雖然也有好幾月不見了,怎麼那個稚氣十足的小女孩變化會這麼大?
已經長高了不少,身姿也玲瓏了起來,臉上是很健康的桃紅色,肌膚細白勝雪,雙目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股清雅絕俗的氣質,那唇角若隱若現的梨窩,更若一道符咒,情不自禁就把人的眼目牽引了過去,難以不為之神奪。
安慧然似乎看到安子程的神色波動,低笑道:“大哥,後悔了吧,當初若是好好對她,不想著魚與熊掌兼得,如今她就已經是大哥的枕邊人,怎麼會輪到這個三少?”
她的聲音本是說極低,又是在人聲吵雜之中,但是正與宋庭達說著話的傅譽卻突然瞪眼過來,好像刺出了一把利刃,安慧然嚇了一跳,真正嚐到了眼刀的滋味,她趕緊躲到了安子程身後。
肖氏因裡面還有客,並未出迎,九雅將門口的人輕輕一掃,只禮貌性的欠了欠身,就隨下人進了廳堂。
廳堂裡的人還真不少,坐在首位的,居然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三十七八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白而威儀,濃眉上挑,衣著華貴,周圍不少人都是唯唯諾諾地看著他臉色說話,多為恭敬諂媚之色。
想不到肖氏孃家的人也來了幾個,肖常丙很是恭敬地立在那人身後,不時在他耳邊說兩句話。
在不遠處,還有白希候和拓跋野也赫然在坐,他們坐在一起說笑,由宋耀書陪著。
而一些女眷則安排在偏廳,九雅才要跟人過去那邊,跟著上前的傅譽已緊握了她的手,含著笑把她朝那坐在上首之人的面前引。
九雅有些緊張道:“相公,那人是誰?”
傅譽低笑道:“怕什麼,有我在,只管跟著。”
而他們兩人的驟然出現,立即引起廳堂裡眾人的注意,那上頭之人自也看到了傅譽,當即笑出聲道:“這不是譽兒麼?今天也回了岳家?”
傅譽含笑上前朗聲道:“想不到今日竟能在此見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