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鐵交鳴後,就見有護衛和對方的黑衣人迎頭倒下。然而黑衣人悍不畏死,躍起來又是揮刀猛砍。
轉眼之間,黑衣人與護衛就相應交接,此時黑衣人不僅人多,身手更是個個強手。他們身形猛烈,手法狠辣,兩三個人合圍一個護衛,悶不出聲,刀刀致命,護衛們在他們猛烈的攻擊下,很快就倒下了一大半,紅血黑夜,山道充斥著一片血腥的肅殺之氣。
不知什麼時候,天上的明月被風捲來的雲所遮擋,層雲堆積,柔和的月色在黑雲籠罩下瞬間被遮蔽殆盡,山間冰冷的寒風又肆虐在天地間。
搏殺仍在繼續著……
刀光劍影中不時有人慘呼著倒下……
無法再將馬車護於安全之地的剩餘護衛們拼命抵抗著,然而敵人全然沒有放鬆半分,整個山道上除了刀砍入骨入肉的聲音外,就是低沉的悶哼聲。
易之在馬車裡瑟瑟發抖,顫著聲音小聲道:“世子,怎麼辦?他們殺過來了,護衛們根本不敵……”
傅清言微睜著眼,將車簾撩起,望著天際烏黑的雲層,感覺那裡藏了無數兇猛的野獸一般。此時他心底裡沒有恐懼,沒有怨恨,只有對即將離開人世的一種嘲諷。他的親生母親,他的妹妹,這都是他至親的人,不知道她們出於什麼目的,就這樣把他送在了虎口之中。讓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雪亮森寒的劍刺進自己的胸膛。
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懷疑他來錯了這趟人世,身邊的人,似乎都與他格格不入,如果最親的親人都這樣待他,那麼他忻願,若是有下輩子,他寧願做一個無衣無食的農夫,不願再次面對親情的無情!
當最後一個護衛的血飛濺到車門的時候,傅清言已經緊閉雙目,只緊握著手中刻著那女子名字的黑玉石,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當車門被無情粗暴的踢開,易之已經嚇得快暈過去,他驚恐地看著一個粗眉大漢探進頭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哈哈,你們都來看,這位所謂的世子爺知趣得很,也罷,就賜他一全身!”粗眉大漢回頭大聲笑道。
傅清言又睜開眼,面目平靜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那大漢回頭用他的厚背大刀一臺他的下巴,惡聲惡氣道:“世子,死到臨頭,還管我們是什麼人有用麼?如果覺得冤枉,到時候向閻王老兒告狀去吧,與我們無關,哈哈……”
風中有一個低暗的聲音問道:“可有驗明正身。”
“已經驗明正身,正是那位安平候府世子。”
“好,賜他全身,趕車!”
傅清言閉上眼,此時此刻,萬物須彌都已成腳下芥子,惟望來生老天能還他一個清明。
有人狠狠在馬屁股上刺了兩刀,馬兒負疼悲嘶,被逼著衝向那山澗狂奔而出,當馬車翻滾在山石上的時候,便聽得一陣驚恐絕望的哀號聲激盪在山間。很快,聽到馬車重重落水聲,兩人一馬一車,徹底被淹沒在黑暗中,沒了聲息。只餘瞬間變得寂寂的山道飄著可怖的血腥味,寒鴉嘶鳴。
傅譽和安平候難得心平氣和的在一起談話,兩人直說到日暮西山,傅譽才回了淳華院。
九雅臉上略有蒼白,平靜如初,親自為他打水洗臉換衣。她給他繫著衣帶,“相公,當日你讓大哥去我們府上代你求親時,可有還說過什麼話?”
傅譽一臉淡淡,“只讓大哥代我求親,哪裡還有什麼話好說?”
九雅的手上頓了一下,“真的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傅譽低頭盯著她的頭頂柔軟髮絲,眼珠烏黑清亮,“娘子今天這麼問,難道你是希望我們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九雅暗歎了一口氣,他就是這樣,每次問他什麼話的時候,他要麼避而不答,要麼就會反問過來。她真的不喜歡這種性格,他喜歡萬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麼她呢?就該當那個被掌握的人嗎?忽然之間,她發現她完全不瞭解他,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彷彿是一個她從未看清楚過的陌生人。
她決定還是把話說清楚,不論他是居了什麼心思說那轉房的話,都應該要給她一個交待。是好也好,是歹也罷,不問清楚憋在心裡,她以後的人生都會非常不安。至於他所說的她能不能信,或是倍受打擊,都只有聽天由命。
她微仰起臉,帶著希冀,溫聲道:“當初你讓大哥去求親前,可有說過之後會將我轉房的話?”
傅譽目光微凝,當時是說過這樣的話,其一確實想哄得大哥答應,其二,只想自己恐怕也沒兩年好活,死後若大哥還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