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娃兒明知他下邊必無好話。偏是好奇難捺,把眸子滴溜溜一轉。俏笑問道:“不知可惜些件麼?”
楊浩冷笑道:“可惜了,這些上生於貧賤、長於卑汙卻冰清玉潔的蓮華少些,大抵都是些強歡假笑、心胸狹窄、以色娛人、以財利己、不分是非、為虎作悵的小人。”
這番話聽在雪若鋪和潤嬌玉耳中已是大不自在,吳娃兒更是臉色一變。隨即卻含顰嫣然,也著杏眼膘他一眼,雪白稚嫩的小臉又媚又甜,輕輕笑道:“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呢?”
楊浩道:“你與朵兒姑娘之間的恩怨,立場不同,很難說誰對誰錯。我也做不起那個公人。
可是這陸先生剿竊他人詩詞。眾目睽睽之下,根本無從抵賴,你還要替他虛美諱過麼?你說他事先不曾說明這闕詞是何人所寫,那麼你將這詞歸諸他的身上時,這位陸先生可有申卿”
他冷笑著膘了陸仁嘉一眼,大聲說道:“說什麼名士,不過是顛狂。別無所長,欺世盜名罷了,除非家人像彌衡一般不知進退、擊鼓罵曹。否則權貴達官豈能自降身價。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對其狂態只能一笑了之罷了,天長日久,他倒倚狂自重起來。其實呢,不過是虛偽矯飾、沽名釣譽之輩,陸大先生偷香不成,為了排擠一個弱女子,今日連竊詞之舉都做了出來,你待作何解釋?”
“偷香不成,竊詞之舉?莫非傳言中所說的人物竟是”
這一來眾人望向陸仁嘉的目光更加的不屑,要知道這些士子名流斤。個自詡風流而不下流,席間飲宴,邀美侍酒,那是風流之舉。但是夜宿故家就不同了,尤其是仗勢脅迫,更是牛嚼牡丹,大煞風景。
眾人聽了楊浩的話,雖不十分確定,可是陸仁嘉既不解釋,他們就認定確有其事,就連與他同一陣線的吳娃、雪玉雙嬌都不禁露出鄙夷之色,畢竟她們身在這一行,最痛恨的也是仗勢欺人,逼其侍寢的惡霸。陸仁嘉身旁幾個朋友已悄然退開。已避嫌疑,免得自己也落斤小身敗名裂的下場。
陸仁嘉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臉如金紙,雙目赤紅,指著楊浩,哆嗦半晌,楊浩冷笑道:“你要說甚麼?”
“我”陸仁嘉一張口,“噗”地一口鮮血噴了出去,站在左近的吳娃兒驚呼一聲,便向旁邊一閃,虧她也是自幼歌舞,身子矯健,纖腰一扭,嬌軀一擺,把這一口鮮都避了開去。
見他氣到吐血,楊浩也有些意外,心中不禁一軟,可是想起陸仁嘉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又硬了起來:“老陸吐血,可不是心生慚愧,而是氣怒交加,恨我入骨,他若只是欺世盜名也就罷了,但是能做出趁人之危,逼奸少女的事來,此人品行大成問題,平日仗著狂士之名也不知做過多少男盜女娼的醜事,這正是報應了。”
“哎,得饒人處且饒人,楊大人。看老夫薄面,不要難為他了。
械詡嘆了口毒。楊浩從善如即長揖矛!“是。謹教誨。”
這裡是開封,不是廣原,滿城華蓋,到處都是士大夫,如果還學廣原那粗俗樣兒,就是為自己樹敵無數了,他目的已達,正好順勢下臺,還能在這些老朽面前落個“孺子可教”的好名聲。
秦朗仁嘉,陸仁嘉正慘笑,笑一聲溢一口血,笑一聲便是一口血,看來慘不忍睹,便擺擺手,對躲得遠遠的陸仁嘉的幾位損友道:“勞煩幾位,速送陸先生去延醫救治吧。”
“”那幾位再也不敢佯狂,連忙灰溜溜地撲上來,抬起陸仁嘉就走。秦鑰又對客人們道謝幾句,便自散席,他們興致大減,四方賀客,以及圍觀的遊人卻是興致勃勃,議論紛紛。眾人紛紛登車起行。一路仍在談論此事。
四大行首也各歸車船,吳娃兒款款登上船首,扭頭回顧堤岸一眼,只見一輛驢車,兩盞小燈,楊浩和一個粗壯大漢旁,柳朵兒正欲
車。
吳娃兒眸波一轉,纖纖玉指妖嬈的一勾,立即過來一個幫閒漢子,陪笑說道:“姑娘請吩咐。”
“跟著那個楊浩,他的身份來歷、住處、與柳朵兒的關係,務必給本姑娘查個明白。”
“是!”那幫閒漢子應了一聲,當即跳上岸去。
個侍女為她披上一件披風。吳娃兒將披風緊了緊,嬌媚的紅唇微微一勾,吩咐道:“去,對雪玉雙嬌說一聲,就說娃娃姐請她們過船一敘。”
“是!”那侍女忙也沿著踏板返回樓臺,匆匆向另外兩艘畫航奔去。
驢車中,柳朵兒倚在妙妙肩頭假寐,過了半晌,她忽然吩咐道:“把轎簾兒開啟吧,有些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