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小源、和從未見過的穆羽、姆依可臉上掠過,又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低聲道:“這裡……不是我的寢室啊,已經……冬天了麼?”
“是,大哥,這裡是王下莊的別院,如今是到了冬天了。”眼看著大哥終於醒來,丁玉落歡喜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這半年多來,她這個雪玉般晶瑩的女子,可真是化作了水一般的人兒……
“我……暈迷了有半年光景了……”丁承宗喃喃地說著,彷彿突然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什麼東西,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和悄恨,雙手也突然抓緊了被褥。
只是剎那,他就長長地出了口氣,雙手緩緩放開,臉上又恢復了平靜如水的神情,輕輕問道:“這半年多來,都發生了什麼事?”
丁玉落剛要答話,丁承宗忽然抬起手輕輕一揮,動作緩慢,卻充滿了堅決:“玉落,你先出去,你們都出去,只留丁浩一個,讓他跟我說。”
丁玉落呆了一呆,略一猶豫,把楊浩輕輕往後一扯,在他耳邊飛道:“大哥剛剛醒來,那些不好的事情先不要說與他聽,我擔心……”
楊浩點一點頭,丁玉落這才看了丁承宗一眼,率先向外退去。
門掩上了,室內又恢復了寂靜,丁承宗看了楊浩一眼,說道:“扶我起來,我想……坐一會兒。”
楊浩扶著他坐起,又扯過一床被子和枕頭一起枕在他的腰後,就這幾下動作,剛剛醒來的丁承宗呼吸就有些粗重,他喘息了一陣,說道:“丁浩,你說給我陣,這半年來都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友這裡?我看得出來,一定出了大事,是麼?”
“是的。”楊浩略一遲疑,沉聲說道:“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是你想象不到的。尤其是現在,丁家正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唯有你,唯有你的身份,才能力挽狂瀾。你剛剛清醒,如果太過激動一旦再度暈厥過去,那丁家的一切希望都沒有了,所以……我可以說給你聽,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你……”
丁承宗淡淡一笑:“你放心,還能有什麼事讓我舉措失態的呢?”
他閉上眼睛,緩緩吸一口氣,低聲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楊浩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說了起來。
說他在霸州府衙用了什麼樣的法子讓徐穆塵自食惡果;說他聽到大少爺突然中風暈厥,等他回到丁府,丁承宗已人事不省;說他與冬兒在糧倉中幽會,怎樣受人構陷;臊豬兒失蹤、母親楊氏氣病交加而死,丁庭訓暴病身亡,自己一刀兩命,亡命天涯,又如何得以高升,今番回到霸州,才發現丁承業變賣家產,欲遷往開封……
一樁樁、一件件,楊浩說的十分詳細。
他注意到,只有在說及丁庭訓暴病身亡和自己如何從李光岑那裡得到那來自塞外的奇藥時,丁承宗的身子才僵硬了一下,頰肉也有些掩飾不住地抽搐起來,可是其他時候,聽了那麼多不可置信的事情,他的面色始終沉靜如水。
楊浩不禁暗暗欽佩,丁承宗現在的身體也許極為孱弱,但是他的神經依然像鋼絲一樣堅韌,那種城府和定力,自己遠不及他。
楊浩說完,丁承宗方始睜開眼睛,眼神閃動,似乎正在消化他說出的訊息,過了許久,他才望向楊浩,緩緩說道:“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半年功夫,你便攀上了許多人一生也無法企及的高位。”
楊浩剛要說話,丁承宗已換了話題:“我既能被你救醒,那就是說,已驗證了你心中的猜疑,我……其實是中了毒?”
楊浩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這樣想的,大少爺莫非不信?”
丁承宗自顧說道:“我毒發於那一天,被人下毒的時間自然還在此之前,有人早就對我下毒了?他為什麼要害我?這個人又能是誰?你懷疑他……是誰?”
楊浩不答,反問道:“大少爺心中懷疑的是誰?”
丁承宗悽然一笑:“你說這毒要讓人大悲大喜情難自控方能誘發,你可知我當日見了何事才激動的不克自持?”
楊浩好奇心起,低聲問道:“大少爺見到了什麼?”
丁承宗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說的卻是雲淡風輕:“我撞見……承業……與大嫂……,芶且”
“什麼?”楊浩騰地一下跳了起來,一時驚得目瞪口呆。
丁承宗低聲道:“坐下,沉著一些。”
楊浩這才醒舉,忙又赧然坐下,有心想要安慰他幾句,可這種事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丁承宗倒比他鎮定,此時說來,彷彿說的是別人家的一件醜事,與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