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敵大叫:“保護欽差大人。”說罷策馬前衝,迎向那持弓的“宋軍指揮使”,那位“指揮使”見他擋開自己一箭,神色也顯啞然,他反手抽箭。“蓬蓬蓬”一連三箭向羅克敵當胸射來。都被羅克敵使槍擋開,眼看羅克敵衝得近了,那人背起大弓,一貓腰從得勝鉤上摘下一杆大槍,凶神惡煞地向羅克敵撲來。羅克敵這才發現,這個“宋軍指揮”竟是一個眇目大漢,有一隻眼睛是瞎的。
原來,這個“宋軍指揮”正是雁九的胞弟盧一生,北帝耶律賢苦於內部紛爭,既無法以武力解決,又無法號令各部,黃手蕭淖便獻一計,招攬了早與蕭家有生意來往的被的大寇盧一生,秘密委了他一個南院將軍的官職,又賞賜金銀珠寶無數,令他扮作大宋禁軍,襲殺契丹部族,激起契丹各部落憤怒,然後又請南院大王耶律屋質、兵馬大總管耶律達(此處加提手旁)烈和新任大惕隱耶律休哥出面調停,終於使契丹各部放棄了皇位之爭,一致同意出伐援漢。
盧一生完成了他的秘密使命,本來正要將宋軍服飾旗幟付與一炬,突又接到密旨,令他馬上出兵南下,攔截東遷的北漢百姓。盧一生靈機一動,講那宋軍服飾旗幟又翻出來穿上,只不過上一遭兒穿上了一身衣服禍害的是北國百姓,這一回議要對付煩人確是中原漢丨人了。
但是他們穿上宋軍軍服能矇騙得了北國百姓,卻矇騙不了禁軍出身的羅克敵,馬賊重視個人驍勇,二軍隊忠實的是團體配合,最忌獨立特行。因此在日常訓練和行進衝鋒中。佇列如何排布其中大有規矩,盧一生這樣的外行還沒近前,便從佇列上露出了破綻,羅克敵心思縝密,頓生戒心。
盧一生倒也機警,一見行藏已露,也不再試圖冒充,立即趁宋軍陣勢尚未展開,發起了全面衝鋒。
許多宋軍雖聽從羅克敵命令擺開防禦陣形,但是一來速度沒有那麼快,二來親眼看見疾馳而來的這支人馬明明打的是宋軍的旗號,心中難免猶豫。這一來,他們的三才衝軛陣便露出了許多破綻,被那些最擅長打爛仗的馬賊衝進了陣中,這一來馬賊真是如魚得水,而宋軍連箭都沒來得及放,理科便呈潰敗模樣。
宋軍將士大多身上掛彩,又兼連番苦戰奔命師老兵疲,陣勢一被衝亂如何還是對手,這生死亂拳打死老師傅,陰差陽錯之下,這堂堂正規之師竟被這些悍不畏死的馬賊殺得大敗。
盧一生原本手下有千餘人手,都是遊走於北地與宋境之家打家劫舍的馬賊,此番潛入北國襲殺各個遊牧部落,在耶律賢有意放水之下連連得手,一時名聲大噪,便有許多草原上的小股馬匪趕來投奔,兩個多月的時間竟讓他彙集了三千多名悍匪。一時兵強馬壯,此番打得真是威風。
宋軍措手不及,陣型一被打亂,便連指揮排程的不靈了,只得且戰且走,沿著叢林山谷向南撤退,直到中午趕到浮雲山谷,這才依託谷口有利地形站穩了腳跟,令百姓拋下車馬驢騾從速入谷,宋軍則在谷口與馬賊苦戰。
浮雲山口,百姓急急前行,官兵浴血斷後,程德玄站在高處,眼見四千餘來不及進入山谷的百姓已被這支奇襲的“宋軍”截在谷外,自己麾下兩千多名英勇善戰計程車卒如今已折去一半,不由悲從中來。
他大叫一聲,拔出長劍便衝入敵陣,程德玄一手劍術倒是了得,欠缺的只是膽氣和歷練,此番悲怒之下,劍法倒也犀利,一連幾名悍匪被她刺中,程德玄心中恨極,哪怕斬斷對方手腳使其兵刃落地無法再戰,也勢必補上一劍取其性命。看他披頭散髮的模樣,瞧來倒也驚心。
羅克敵生怕欽差有誤,只得寸步不離護侍在他左右,轉眼看見副欽差楊浩竟也持刀親自殺入敵陣,羅克敵大急,連忙又只派了幾名親兵護衛在楊浩身側。楊浩身手不及那些天天過著刀口舔血日子的馬匪,可他不管到哪兒,身邊總跟著幾名親兵護衛,有人持長槍,有人持短刀皮盾,有人持弩替他招呼側翼,倒也著實被他斬殺了幾名悍匪,自己竟毫髮無傷。
山谷中已經行不得車馬了,車子都被丟棄在谷外,那個魁梧老者此時也下了車,被木恩扶著匆匆行在山谷之中。
忽地一支流失飛來,一直注意觀察者身後動靜的木恩赤手空拳不及救援,便大喝一聲伸出臂膀替他擋在後頸。
那支百步之內可貫重甲的狼牙箭“噗”地一聲射穿了他的手臂,又在老者後頸上劃開一道口子,老者眉頭一皺,卻無驚慌神色。但那木恩卻鬧了,他大吼一聲:“護著主上!”返身便向谷口奔去。
人群中忽地躥出兩個大漢,將老者挾扶到樹下,與此同時又從人群中躥出十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