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點化的,這是很好的一層保護色,有時偶有驚世駭俗之語,也不至引人生疑。反正他的風頭已經露了不少,更是不必藏拙,所以與丁承宗往來,丁浩暢所欲言,常有新奇之語,令得丁承宗嘖嘖讚歎。
而丁承宗這幾年一直替父親打理家業,積累了大量生意上的經驗和閱歷,丁浩雖比他多了上千年的見識,卻只能泛泛而談地講些宏觀上的認識,說到這個年代的商業運營種種細緻入微之處,在限於這個年代的種種條件下如何經營、如何發展,他卻完全是門外漢。丁承宗對丁浩絕不藏私,丁浩問起什麼時他無不詳加講解,自己有什麼心得也毫無保留地告訴丁浩,與他的交往中,丁浩得到了許多或許本該吃盡苦頭才能得到的寶貴的經商經驗。
這兩人交往頻繁,丁庭訓那裡便憂慮起來,可是丁承宗前些天一直萎靡不振,如今與那丁浩相談甚歡,似乎恢復了些精神,他又怎能忍心做出什麼令兒子不快的事來,唯有寄望於丁承業,希望他能像承宗一樣有出息,才好放心把家業交給他打理。
丁承業其實倒也不是不想在父親面前有所表現,只是他做什麼事都沒有長性兒,用不了多久,便把事情往雁九身上一丟,自去花天酒地逍遙快活去了。每個人都有他的人生目標,一個紈絝子的人生目標,你還能指望它有多高呢?
丁浩和丁承宗來往密切,丁承業並非不知,但他毫不在乎,在他看來,大哥已是一個廢人,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再與他相爭,他現在最熱切的事,就是把羅冬兒那棵嬌滴滴水靈靈的小白菜給弄到手,一償垂涎許久的夙願。
這幾天他對柳十一催促的緊,柳十一自然竭力巴結,於是一些有關丁浩和羅冬兒的風言風語便在丁家莊迅速流傳開來,只是身為當事人的丁浩,此時還完全矇在鼓裡。這些天,他跟丁承宗喝茶下棋、談天說地,他還以為自己的管事生涯可以在這種悠閒中持續到半年期滿了,不料剛剛清閒了幾天,丁庭訓卻又委了件差使給他。
原來,霸州府興修水利,要開挖一條河渠,河渠流經丁家莊附近。挖渠的糧餉由州府提供,這人力卻是河渠流經的村鎮攤派勞役,負責這差使的人是各村鎮的保正。因為丁家莊的村民十有**都是丁家的佃戶,所以本村保正甄揚戈在莊子裡的影響力遠不及丁家家主丁庭訓,他想辦點什麼事都得丁庭訓點頭才行,如今是農忙時節,如何調派徭役,更是萬萬離不開丁家的支援和幫助的,所以甄保正便找上門來。
丁庭訓正愁兒子與丁浩來往密切卻沒有合適的理由阻止。一聽甄保正說明來意,馬上順水推舟,把這差使派給了丁浩,打發他修河挖渠去。不過丁家可是靠田地吃飯的,這渠既流經丁家莊附近,那對丁家是大為有利的,丁庭訓對此事倒也不敢馬虎,隨後又安排了柳十一配合丁浩。柳十一是丁家外院管事,以前修渠時他曾負責過這方面的事情,同時他對莊上各家各戶都瞭如指掌,誰家男丁幾人、種著多少畝地,他都一清二楚,該從誰家出人工勞力,便也心中有譜。
丁浩自知論起這方面的見識,他遠不及柳十一,便也毫不賣弄,虛心聽從柳十一的意見,待柳十一幫他敲定了抽選的勞役,他便拿著名單,和甄保正挨家挨戶的去通知,要他們明天一早村頭集合,上工挖渠。
這一圈下來,腿都跑細了,丁浩同甄保正道了別,正想回去歇歇,剛剛走出不遠,甄保正又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喊道:“丁管事,且留步。”
丁浩納罕地道:“甄保正,還有什麼事?”
甄保正道:“明日就要上工了,可這百十號人河渠上吃喝,誰負責做飯吶?還得再找幾個做飯的廚娘才成啊。”
“哎喲!”丁浩一拍腦門道:“我幾乎把這事忘了,甄保正莫急,回頭我與柳管事商量一下,定能安排得妥當,斷不會誤了明日出工就是。”
“工地上缺幾個廚娘?”丁浩往回走著,忽地想到了羅冬兒:“這是個好機會呀,能不能把她聘來呢?可是……,只怕我一露面,那董李氏便沒有好臉子給我,哪會應我所請,不出攛掇柳十一出面才好。”
丁浩心裡做著打算,回到丁府便去找柳十一,可他轉悠了幾圈也沒見到柳十一的人影,眼見前邊已到了伙房,便順勢拐了進去。一進伙房,門口就是一排大水缸,丁浩舀了一瓢井水咕咚咕咚牛飲一番,抹抹嘴巴朝裡邊喊道:“劉管事,柳管事在你這兒麼?”
劉鳴從裡屋跑了出來,一邊在油漬麻花的圍裙上擦著手,一邊笑容可掬地道:“原來是丁管事啊,柳管事不在這兒,你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進我屋裡坐坐吧,我叫人炒幾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