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投緣。大娘您就別跟著忙活了,今兒要不是顧著大娘您的面子,我早就走了,可要總是這麼熬著,我也受罪啊。”
李大娘納悶兒地道:“既然看著不錯,怎麼還不投緣呢,你是不是嫌人家姑娘不夠俊俏?”
丁浩無奈地道:“真的不是,這感覺……感覺不是能說的那麼清楚的,總之……沒感覺。好了,大娘,我得進城了,您可千萬別再給我安排相親啦,我走了。”
丁浩說完,急急喚上臊豬兒,一溜煙兒地往村口走。
衝著四姑娘這一大家子親戚,丁浩自問也消受不起。至於那位姑娘,他也完全沒有感覺。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一番比較就能說的清的。就像當年港臺四大美女,青霞排名第一,他卻最迷戀曼玉。至於青霞,他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對她完全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感覺,很奇妙,卻沒有人說的明白其中的道理。
臊豬兒追上丁浩,好奇地問:“阿呆,那姑娘是不是長得很醜,所以你不喜歡?”
丁浩搖頭道:“那倒不是,就是覺得不投緣。買雙鞋子,還得講個合不合腳吧,要是不合腳,你還穿麼?”
“穿啊,為什麼不穿?”臊豬兒理直氣壯地道:“等找著合腳的鞋子再換一雙就是了嘛。”
丁浩笑道:“那要是這雙鞋子穿上了,就不許你隨意的脫下來,哪怕你找到了一雙更合適的,那你還穿麼?”
“這樣啊……,那我得考慮考慮,要是實在不合腳,那我寧可先打赤腳……”
丁浩笑道:“這就對了,我就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到了村口兒,丁浩忽然站住了腳步。
村口是一條小河,河水清亮,蜿蜒如玉帶,河邊已經開始萌生了些春草的幼芽。早春的河水還是冰涼澈骨的,可是有個女孩兒卻蹲在河邊正在洗著衣服,不時的,她會舉起雙手,在嘴邊哈幾口熱氣。
那是羅冬兒,儘管只是背影,丁浩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從後面看,她的背影兒就像一隻葫蘆,纖細的腰兒,下邊的臀兒就是葫蘆渾圓的底兒。
丁浩的腳步慢了下來:“這個丫頭,昨兒回去有沒有被董李氏婆子又欺負過呢?”丁浩想起董李氏毆打羅冬兒似毫不留情的手段,心裡有些不是味道。
他已走上橋去,終於忍不住站定,扶著欄杆回頭望去,羅冬兒蹲在河邊,裙子小心地提起,夾在膝腹之間,細褶的窄裙,褶如眉皺,對襟的月白襟子覆在裙外,用一根細細的帶子繫了,那窄腰有一種令人憐惜的柔弱。蹲在那兒的羅冬兒看起來更加稚嫩,像個還未成年的孩子。
她淘衣了幾下衣服,蜷起小手哈了幾口熱氣,眼角餘光忽然感覺似乎有人在向她張望,忍不住停了手,抬眼向橋上望來,這一看,正與丁浩的目光碰個正著,冬兒雙手握在胸前,烏溜溜的大眼睛向上瞟著,小可憐的樣兒,就像一隻蹲在河邊的白色松鼠兒。
丁浩微笑了一下,無聲地問:“你還好麼?”
“嗯?”羅冬兒秀氣的眉毛微微擰起,困惑地看著丁浩。
丁浩又用口型問道:“她,有沒有再打你?”
羅冬兒更加不解,於是那雙俊俏的杏眼便睜的更大,秀氣的小嘴兒微微張成o形,很詫異地看著他。
丁浩看她發呆的模樣實在稚嫩可愛,忍不住輕薄心起,嘴唇一抿一嘟,無聲地一個啵兒便向她o形的小嘴飛去。
董家娘子這一下看懂了,她很是吃了一驚,小嘴急忙閉緊,慌慌張張地拾起搗衣杵胡亂搗了幾下,可是臉上已盡染桃花,羞澀難禁,只好扭過頭去,盯著身邊一棵柳樹的樹幹看個不停,再也不肯把頭扭過來,自橋上看去,她的頸子都像煮熟了的蝦子似的紅透了。
“呵呵……”丁浩笑出了聲:“這個小丫頭,真是很有意思。”
兩個人無聲的交流,完全落在了臊豬兒的眼裡,眼見丁浩舉步走開,他忙追了上去,吭哧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問道:“阿呆,你那雙合腳的鞋子,莫非便是董小娘子?”
“她?”丁浩的心砰地一動:“這輩子,我要是苦苦打拼一番,在西北地面上有自己的宅子自己的鋪子,一生無憂體面做人也就知足了。要是娶個娘子真的是冬兒這樣的女孩,年輕俊俏、溫柔賢淑,又疼我愛我,難道不是我的福氣?”
關於事業,這就是丁浩目前最大的構想,而對一生的伴侶,他卻從未認真想過,這時想著她的模樣,丁浩的心絃顫動了一下,竟爾想道:“若是娘子是她,成親……似乎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