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著不同的民族,實行不同的制度,統一於遼朝的統治之下。契丹貴族穿漢服、習漢文、學漢字成為時尚,許多契丹貴族在馬上精於騎射,驍勇善戰,回到府邸,卻是琴棋書畫,談詩論畫,樣樣精通。無論法制還是文化,北國都已有相當高的程度,那並不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灰暗世界。
但是奴隸沒有人權,處境比漢人家的奴婢還要不堪,那是事實。彎刀小六和鐵頭剛被捉來,就是置身於最底層的奴隸,又始終拘押在回離保的帳幕之下,對契丹人唯一的瞭解就是皮鞭和辱罵,看法自然一如。
羅克敵對北人卻是比較瞭解一些的,知道北人也有父母妻兒、也知君臣忠義,而且北人向來崇慕南人文化,許多自中原而入契丹,受到契丹人重用,一躍成為契丹高官重臣的漢人不在少數。這位冬兒姑娘一直處在契丹上層人物之間,又得契丹皇后青睞,境遇好些並不稀奇。
他頷首應道:“冬兒姑娘說的是。我等雖受虐待,文但北國百姓之間。心與我漢人百姓之間實無二致。閣北人也是講孝悅忠信、禮義廉恥的。只是我等奴隸身份,不在其中罷了。冬兒姑娘託庇於契丹皇后門下。能有如此境遇便不足為奇。”
他目光一掃,見那些女兵都輟在後面,聽不清他們說話,忙又促聲道:“冬兒姑娘,我看那耶律休哥對我仍有疑心,你我速速通報彼此身份。統一一個說辭出來,免得受他盤問時露出馬腳。”
“好!”羅冬兒也下意識地左右看了一眼,壓低嗓音道:“奴家祖上,本系淮南人氏。先父羅公遠,於十七年前遷至霸州柳家村定居。以教書授業為生。家母……”
她還沒有說完,羅克敵就直了眼睛。失聲道:“淮南羅公遠?令堂閨名可是喚做李嫣然?”
這一下輪到羅冬兒吃驚了,她驚詫地看著羅克敵,說道:“我孃的閨名,除了奴家與先父,再無旁人曉的。你……你怎知道?”
羅克敵一陣激動,說道:“冬兒姑娘,啊不……冬兒妹妹,你可曾聽令尊提起過羅公明此人?”
羅冬兒想了想,搖頭道:“從來不曾聽說……”
羅克敵臉色一黯,苦笑道:“叔父……真是至死也不肯原諒我的爹呢……”,
羅冬兒愕然道:“你說甚麼?”
羅克敵望著她,正色道:“冬兒。我……真的是你的堂兄,家父羅公明,是令尊的胞兄,令尊……令尊憎惡家父連事五朝,朝朝作官,被人譏諷為政壇不老松,有失讀書人節氣,是以心懷怨尤,兄弟二人常生口角。十七年前一晚,兩人酒後爭吵,家父氣極擱了叔父一掌,不想叔父性情執拗,就此攜了嬸孃離家出走,再也沒了訊息。真沒想到,父親找了你們十幾年都沒有你們一家人的下落。你我兄妹卻在此時此地重逢…………”
羅冬兒聽的瞪圓了杏眼,一張可愛的小嘴張成了。型,左右彎刀小六和鐵牛也聽得呆了。彎刀小六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言成讖,說他們是兄妹,真的就成了兄妹:“奶奶的,我還咒那回離保不得好死呢,他怎麼就不死?喔!對了……我忘了說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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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判官,我蘆嶺州西近党項,東接府州,欲與中原往來,離不得府州折氏的支援,本府此番去府谷,尚無法預料需幾日時光。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武備之事由團練副使木老、柯兄弟負責,工商稅賦之事由林朋羽等四老負責,學府之事由範思棋負責,司法之事由你全權負責。各位務須齊心協力,將我蘆嶺州經營的紅紅火火。”
程德玄恭敬有禮地道:“府尊儘管放心,我等當恪盡職守,各司其責,斷不會令府尊大人有後顧之憂。”
這些天,程德玄的表現可圈可點。做事兢兢業業,從無半點牢騷。那嗜酒的毛病也改了。對楊浩也恭敬的很,讓人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楊浩也不知道他是痛改前非了還是懷著什麼其他的心思,為安全計,便把司法刑律一事交予程德玄負責,軍權由李光岑、木恩和柯鎮鎮、穆清漩夫婦負責。財權則由林朋羽四老排程、陸思棋把總。這兩樣最重要的權力分別由他信任的人掌握著,也不怕程德玄玩出什麼花樣。同時把這兩樣權力再次進行分配製衡,也避免了一家獨大、貪汙腐化。
見程德玄答對得體,態度恭敬。楊浩微微一笑,又與李光岑碰了一個眼神,然後向範思棋、林朋羽、柯鎮鎮等人抱一抱拳,一兜馬韁,便率著壁宿、穆羽等人馳離了知府衙門,沿著平坦開闊的官道向谷外馳去。
呂洞賓也在他的隊伍中,前些天壁宿一襲僧袍跟在楊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