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王將軍都起了吧?請他們過來一起用脆。”
他舒展著雙臂,想要到到木廊上去,竹韻突然踏前一步道:“老爺還是不要到廊下去了,黃老爺子正在後面釣魚。”
黃老爺子叫黃津,是楊浩府上的院子,剛剛五十出頭,頭髮花白,卻是耳不聾、眼不花,十分的翌稱。
“喔?”
楊浩眨眨眼問道:“老黃釣了多久?”
竹韻嫣然道:“大教……有一夜了吧?”
“釣到魚了麼?”
“魚還在水裡。”
楊浩嘆了口氣,喃喃地道:“這條魚……著實辛苦了些。”
竹韻忍笑道:“老爺說的是。
楊浩倏爾轉身向外走去,走到竹韻身旁時,突然伸手一拍她的肩膀,笑道:“你也辛苦了,要是沒睡好,行路時再睡吧。”
楊浩一伸手,竹韻便本能地想要閃開,可是她動作雖快,楊浩的動作卻更快,這一掌還是拍在了她的肩頭,根本沒有避開,竹韻臉色不由一僵。
楊浩笑嘻嘻地朝外走去,輕嘆道:“這一路下去,恐怕你我都要日夜顛倒,白天休息了。”
竹韻姑娘看著他的背影,小瑤鼻兒輕輕一哼,糗糗地道:“活該呀你,有福不會享,信不過我們麼?”
後廊下,老黃盤膝坐在木板上,悠然提起釣杆,換了個餌,再度甩進水中。
河水近對岸處,濃密的水草中毫不引人注目地豎著一截蘆葦,水草深處,時而會輕輕冒起一串細微的水泡,好象是一條頑皮的魚兒在吐著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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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西路,贊皇山下,旌旗招展,三軍不前。轅門前豎著白幡,飄飄搖搖,一片悽零。
剛剛得到詔書,改封吳王的趙德昭正收拾行裝準備輕騎趕回汴粱奔喪,太傅宗介州忽然引著一位風塵僕僕的年輕人闖進帳來。
紅腫著眼睛的趙德昭一見,連忙迎上去毒:“老師。”
宗介州點點頭,四下看看見帳中無人,便道:“千歲,這今年輕人從京中來,說有要事要說與你聽。”
“哦?”
趙德昭看了眼這個不卑不亢,也不上前施禮參見的年輕人,見他雖是滿面風塵,卻眸正神清、容顏俊俏,端地是個英姿颯爽的美少年,不覺有些驚訝,趙德昭又打量他兩眼,問道:“壯士自京中來麼?不知有什麼事要見本王?”
那美少年黑白分明的一雙大眼睛稀了宗介州一眼,宗介州會意,淡淡一笑道:“老夫迴避一下。”
“老師留步。”趙德昭急喚一聲,對那美少年道:“壯士,這是本王的恩師,不管什麼樣的事情,都無需瞞他。”
那美少年道:“此事關乎重大,甚至關係到千歲安危,也可……使人與聞麼?”
他這一說話,並未隱瞞本音,聽其聲音,清脆悅耳,竟是個女子,趙德昭更是驚訝,卻道:“既然如此,更須恩師在場,這軍中如果說只有一人可信,那也是孤的恩師,就算是再大的事情,也無需相瞞。”
宗介州聽了露出激動之色,情不自禁地向自己的學生微微地拱了拱手。
“好!”那女子瞟了宗介州一眼,說道:“這裡有書信一封,還請千歲仔細閱過,是否與人相商,那是千歲的事了。”說著自袖中小心地摸出一封信來,雙手遞了上去。
趙德昭看了她一眼,接過書信,一看封面寫信人的姓名,面上便是一驚,忙道:“壯士……姑娘請坐,本王先看過了信再說。”
趙德昭匆匆開啟書信,只閱及一半便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驚怒叫道:“竟有此事!竟有此事!”說著,兩行熱淚已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宗介州雖留在帳中,卻不便看信,只為丁玉落斟了杯茶,坐在桌邊等候,眼見趙德昭如此忘形,宗介州十分驚訝,卻道:“千歲,臨危不亂,處變不驚。
趙德昭雙淚長流,悲憤地道:“老師,學生如何才能處變不驚,這封信……這封信……”
丁玉落鼻靜地道:“千歲可看清些,這可是公主殿下親筆書信。”
趙德昭道:“不會錯了,這信確是永慶筆跡,信中為獲我信任,還特意提及了只有我兄妹知道的童年事情。”
丁玉落頜首道:“那就好,京中寡母幼弟,都在翹首期盼,千歲該當早做決斷才是口千歲堂堂男兒,痛哭流涕,於事何益?”
趙德昭被丁玉,落說的面上一慚,將信奉與宗介州道:“老師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