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說的是什麼人?”
竹韻道:“自然就是那位一怒而去,結果惹得我家太尉牽腸掛肚,明明他西征在即需要大量的耳目人手,還得調撥了大批秘探去搜其下落的那位摺子渝折姑娘。”
摺子渝神色微動,遲疑道:“他……很在意我家小姐下落麼?”
竹韻道:“自“飛羽”成立以來,調集所有人手全力以赴去查一個人的下落,這還是破天遭頭一回,你說他在不在意?”
摺子渝冷哼道:“那也未必就是他在意我家小姐。不管怎麼說,折帥和我家小姐登門是客,唐焰焰言辭挑釁在先,出手辱人於後,他楊浩脫不了一個御妻不嚴之過,他這麼做,或許只是覺得對摺家不好交待。”
竹韻笑道:“也許。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常聽人說你們折二小姐冰雪聰明,依我看來,她這人卻笨的很呢。”
摺子渝叫道:“我……我家小姐很笨?何以見得?”
竹韻又揮劍斬下一段村幹,一邊削著枝葉,一邊說道:“難道不是麼?焰夫人是大戶人家出身,待人接物,自知規矩,若非知道楊太尉對摺姑娘舊情難忘,而且十分的在意她,又怎會醋意大發,失了分寸,故意去激怒折姑娘呢?
如果我是折姑娘,才不會笨到一走了之,我要嫁的是楊太尉,又不是焰夫人,為什麼要中她的計?我偏不趁她心意,對她的言語挑釁我只做未聞,那才是保持了風度,回過頭來,嫁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既趁了自家心意,又叫她所謀落空,這才是佔了上風。嘿嘿,事不關己,關心則亂吶,再聰明的女人,陷身情場時,腦筋也不大靈活。她一走了之,只苦了我家太尉,輾轉反側,寢食難安……”
摺子渝曬然道:“輾轉反側,寢食難安?別把他說的情種一般成不成?我……我家二小姐年近雙十仍待字閨中,難道是她嫁不出去麼?她的心意,誰還不知,你家楊太尉會不知道?若他真是這般在意我……家小姐,怎麼不見他向折家提親?”
竹韻反問道:“提親?你讓他怎麼提?我家太尉直接去府谷,見了折帥就說,小弟對令妹心儀的很,想要娶她為妻。不過我已有了兩妻兩妾,雖說節帥與我地位相當,又曾提攜過小弟,不過我如今的勢力可比你大多了,令妹若是嫁過來麼,讓她做個三夫人,也算是門當戶對。你覺得這樣說怎麼樣?”
摺子渝一窒,惱道:“哪有這麼說話的,這不是成心生事麼?難道不能說的委婉一些?”
竹韻道:“話說的再怎麼委婉,難道能改變他已有妻有妾的事實麼?折二小姐是什麼身份?一嫁過門去就屈居人下,折家顏面何在?更何況,楊太尉當初遷至蘆州時,折家對他曾予以相當大的助力,不管折家出於何種目的,相幫過太尉,這是事實。如果折家當時稍懷歹意,對朝廷諭令陽奉陰違,想要使些手段葬送了楊太尉和蘆州五萬百姓實是易如反掌。
及至後來,兩家結盟締交,歃血為盟,折帥也是被認做大哥的。如今楊太尉若尚未娶妻,他去折家求親,自無什麼所礙,可是他已有兩妻兩妾,地位隱隱然也已在折家之上,這時登門求親,如何安置折姑娘,是不能不提的,折姑娘一向心高氣傲,若是以此為辱,你讓楊太尉如何自處?”
竹韻削淨了村幹,試了試長短,又削去一截,說道:“折姑娘在焰夫人手中折了面子一怒而走,尚不至於影響折楊兩家的關係,可若是楊太尉冒冒失失地去折家提親,卻被折家當作他有看低折家之意,視之為奇恥大辱,以後兩家還能走動麼?”
摺子渝反駁道:“我折家幾時有過如你所說的這般想法了?折帥此番去夏州,豈非……豈非就有與楊浩朕姻的意思?”
竹韻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折帥可以先開口,楊太尉卻絕對不能貿然提親。折帥沒有表明心跡之前,楊太尉又如何能洞悉其心意?楊太尉對摺姑娘一向敬若天人,人若喜歡了另一個人不打緊,但若既愛且敬,由敬生畏,又豈敢有絲毫褻讀之意?你莫看楊太尉如今權柄之重,他可從未以此自恃過,一見了折姑娘,他就心虛情怯,以他如今的處境,對提親的話自然難以啟齒。誰知他誠惶誠恐,本走出自對摺姑娘的一番敬愛,卻反被人視做薄情寡義了,冤不冤枉。”
摺子渝氣極而笑:“照你這麼說,倒是折家的不走了?”
竹韻笑道:“那也不然,這種事哪說得上誰對誰錯?只能說陰差陽錯,造化弄人罷了。”
說著,竹韻將削好的木杖遞到摺子渝手中:“那些吐蕃人還會追上來的,咱們走快些,擺脫了他們之後再好好歇息一下。”說罷牽過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