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度嘛!”
“二十萬兩呀。”許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捶打著胸口。一聽他的話立刻鄙視的瞪了還在竊笑的朱允文一眼,剛想數落這皇帝的斑斑劣跡時,一想到紀中雲在場只能無奈的忍了。
三人都被這做作的表情逗得哈哈大樂,歡聲笑語之間絲毫看不出原來的隔閡。畢竟都是有心計的人,眼下立場分明就不必再去追究以前的事了,融洽得似乎紀龍這個因素都不存在一樣。
紀中雲笑得最是大聲,但卻不難聽出他笑聲中的羨慕與哀傷。皇城之亂時逆子竟然要刺殺自己,紀龍的冷麵無情已經讓他徹底的心碎。雖然下定了決心站在朝廷一邊,但面對骨肉至親的仇視,以過甲子之年的他也是傷心欲絕,短短几日似乎又蒼老了不少。
朱允文揮了揮手,一個丫鬟立刻將紀中雲襁褓中的孫子抱了過來。小傢伙還在沉沉的睡著,白白胖胖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紀鎮剛一看立刻閉嘴的喝起了酒,眼神裡也是有幾分的辛酸苦澀。畢竟是一起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兄弟,紀中雲的晚年的痛苦也讓他感慨不已,再對比一下自己的現狀,他已經幸福得無慾無求了。
許平也知道肯定是有正事要說,立刻老實的閉上了嘴。紀中雲滿面慈愛了看了看自己的孫子卻不能伸手去抱,長嘆一聲後說:“聖上,逆子罪犯濤天無寬舒的餘地,老臣不敢有半點的妄想。但求聖上愛恩,定罪之時可否將我這年幼的孫兒分於九族之外。”
“可以!”朱允文滿面嚴肅的點了點頭,但卻饒有深意的看著他。
“老臣明白!”紀中雲無奈的苦笑著,聲音有幾分嘶啞的說:“這孩子就勞煩聖上憂心了,老臣此次回到營中,將一切事物處理好後自當解甲歸田,將兵權交出從此歸隱山林。”
“王爺言重了。”朱允文面露滿意之色,但還是謙虛的說:“您戎馬一生,赫赫戰功豈是我等能忽視的。令郎之罪自然與您無關,還請您三思。”
“望聖上成全。”紀中雲自然不會傻到以為朱允文這是真的在挽留他,立刻滿面決絕的跪了下去。
“即是如此!”朱允文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用惋惜的口氣說:“王爺想樂閒歸鄉,朕也不再勉強,待到您歸來之日來帶走令孫吧。”
“老臣明白!”紀中雲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很是痛苦,這等於他必須拔營起寨的去攻打自己的兒子了。
“王爺請起。”朱允文溫和的笑了笑,一邊將他攙扶起來一邊信誓旦旦的說:“令孫在宮裡你就放心吧,朕保證將他視如已出的疼愛,絕不會讓他少一根汗毛的。”
“老臣謝恩了。”紀中雲坐了回去,沉默不語的飲著酒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卻難掩一臉的淒涼之色。
看來紀中雲是把孫子留下當人質,換得他能回軍營中去的自由。老傢伙估計是真的對紀龍死了心了,一心只想給自己留個送終的後人,許平頓時欣喜不已。只要紀中雲將劍鋒指向津門,到時沒了餓狼營的威脅,剷除紀龍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四人又開始淺飲開來,但明顯氣氛微微的有些壓抑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許平琢磨了一會也明白老爹讓自己過來在暗示這事還不是十拿九穩,不過也得提前做好一切平蕩叛逆的準備,看來如果紀中雲真的歸降,老爹就準備浩浩蕩蕩的攻打津門了。
夕陽西落之時,兩位將軍在沉默中已經是微醉了,也準備啟程返回各自的營地。這時候父子倆一直將他們送到了十里開外,朱允文才嘆息著說:“路途遙遠,二位保重吧。”
紀中雲和紀鎮剛上了馬車,似乎都有些不捨的看著遠處繁華的京城。紀鎮剛呵呵的笑著,拍著胸脯若有所指的說:“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話裡有話呀,朱允文琢磨出了味道,朝他欣慰的笑了一下。許平也是明白外公的意思,悄悄的點了點頭!
迎著昏沉的日幕,黃昏映紅了整片的大地。兩位將軍在禁軍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的護送下辭別了京城朝東北的方向歸去,這一去決定了大明日後的局勢,但願一切能如預想那樣的順利。
朱允文揹著手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言語,直到長長的隊伍遠去之時才面色一冷,有幾分陰森的問:“平兒,你說紀中雲此舉是向我們示好,還是為了儘早的脫身返回軍營。”
“不知道!”許平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這時候也沒別的好辦法,要是把他軟禁起來。紀龍藉故鼓惑餓狼營前來救主,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殺又殺不得,真是無奈呀。”
“是呀!”朱允文也是鬱悶的嘆了口氣,父子倆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