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相公在上。小人名叫李保,奉了主母之命,延請法官以救小姐。方才遇見相公的親隨,說相公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望祈搭救我家小姐才好。”說罷磕頭,再也不肯起來。包公說道:“管家休聽我那小价之言,我是不會捉妖的。”包興一旁插言道:“你聽見了?說出不會來了。快磕頭罷!”李保聞聽,連連叩首,連樓板都碰了個山響。包興又道:“相公,你看他一片誠心,怪可憐的。沒奈何,相公慈悲慈悲罷。”包公聞聽,雙眼一瞪,道:“你這狗才,滿口胡說!”又向李保道:“管家你起來,我還要趕路呢。我是不會捉妖的。”李保哪裡肯放,道:“相公如今是走不的了。小人已哀告眾位鄉鄰,在樓下幫襯著小人攔阻。再者眾鄉鄰皆知相公是法官,相公若是走了,倘被小人主母知道,小人實實吃罪不起。”說罷,又復叩首。包公被纏不過,只是暗恨包興。復又轉想道:“此事終屬妄言,如何會有妖魅。我包某以正勝邪,莫若隨他看看,再作脫身之計便了。”想罷,向李保道:“我不會捉妖;卻不信邪。也罷,我隨你去看看就是了。”
李保聞聽包公應允,滿心歡喜,磕了頭,站起來,在前引路。包公下得樓來,只見鋪子門口人山人海,俱是看法官的。李保一見,連忙向前,說道:“有勞列位鄉親了。且喜我李保一片至誠,法官業已應允,不勞眾位攔阻。望乞眾位閃閃,讓開一條路,實為方便。”說罷,奉了一揖。眾人間聽,往兩旁一閃,當中讓出一條衚衕來。仍是李保引路,包公隨著,後面是包興。只聽眾人中有稱讚的道:“好相貌!好神氣!怪道有此等法術。只這一派的正氣,也就可以避邪了。”其中還有好事兒的,不辭勞苦,跟隨到隱逸村的也就不少。不知不覺進了村頭,李保先行稟報去了。
且說這李大人不是別人,乃吏部天官李文業,告老退歸林下。就是這隱逸村名,也是李大人起的,不過是退歸林下之意。夫人張氏,膝下無兒,只生一位小姐。因遊花園,偶然中了邪祟,原是不準聲張。無奈夫人疼愛女兒的心盛,特差李保前去各處,覓請法師退邪。李老爺無可奈何,只得應允。這日正在臥房,夫妻二人講論小姐之病,只見李保稟道:“請到法師,是個少年儒流。”老爺聞聽,心中暗想:“既是儒流,讀聖賢之書,焉有攻乎異端之理。待我出去責備他一番。”想罷,叫李保請至書房。
李保回身來至大門外,將包公主僕引至書房。獻茶後,復進來說道:“家者爺出見。”包公連忙站起。從外面進來一位鬚髮半白、面若童顏的官長。包公見了,不慌不忙,向前一揖,口稱:“大人在上,晚生拜揖。”李大人看見包公氣度不凡,相貌清奇,連忙還禮,分賓主坐下,便問:“貴姓?仙鄉?因何來到敝處?”包公便將上京會試、路途遭劫,毫無隱匿,和盤說出。李大人聞聽,原來是個落難的書生。“你看他言語直爽,倒是忠誠之人,但不知他學問如何?”於是攀話之間,考問多少學業。包公竟是問一答十,就便是宿儒名流,也不及他的學問淵博。李大人不勝歡喜,暗想道:“看此子骨格清奇,又有如此學問,將來必為人上之人。”談不多時,暫且告別,並吩咐李保:“好生服恃包相公,不可怠慢。晚間就在書房安歇。”說罷,回內去了。所有捉妖之事,一字卻也未提。
誰知夫人暗裡差人告訴李保,務必求法官到小姐屋內捉妖,如今已將小姐挪至夫人臥房去了。李保便問:“法官應用何物?趁早預備。”包興便道:“用桌子三張、椅於一張,隨圍桌椅披,在小姐室內設壇。所有硃砂新筆、黃紙寶劍、香爐燭臺俱要潔淨的,等我家相公定性養神,二鼓上壇便了。”李保答應去了。不多時,回來告訴包興道:“俱已齊備。”包興道:“既已齊備,叫他們拿到小姐繡房。大家幫著,我設壇去。”李保聞聽,叫人抬桌搬椅,所有軟片東西具自己拿著,請了包興,一同引至小姐臥房。只聞房內一股幽香。就在明間堂屋,先將兩張桌子並好,然後搭了一張擱在前面桌子上,又把椅子放在後面桌上,繫好了圍桌,搭好了椅披;然後設擺香爐燭臺,安放墨硯紙筆寶劍等物。設擺停當,方才同李保出了繡房,竟奔書房而來。叫李保不可遠去,聽候呼喚,即便前來。李保連聲答應。
包興便進了書房,已有初更的時候。誰知包公勞碌了一夜,又走了許多路程,睏乏已極,雖未安寢,已經困得前仰後合。包興一見,說:“我們相公吃飽了就困,也不怕存住食。”便走到跟前,叫了一聲“相公”。包公驚醒,見包興,說:“你來的正好,服侍我睡覺罷。”包興道:“相公就是這麼睡覺,還有什麼說的?咱們不是捉妖來了嗎?”包公道:“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