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這個安言不回南郡,否則定然攛掇著七小姐對付她。此時,齊嬤嬤將一切事情都歸在了安言身上。因為在她看來,整件事情就是從吳凱得罪安言開始的。
蘇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老貨心中的想法,此刻他有些緊張的看著安言,小聲道:“娘子不要在意那老貨的話,要不然我將那老貨打殺了?”
安言聽了,卻是輕輕笑道:“我有那麼容易動怒嗎?算了,你已經踹了人家一腳,等下還要將人家關牢獄裡呢。把她管個三五天,就放她回去吧。我很好,沒那麼脆弱,那些話還不至於傷到我。”
聽到這話,蘇三才算是放心了。要是讓娘子生氣了,那麼那老貨簡直就是死不足惜了。
接著,齊嬤嬤也被帶走了,蘇三牽著安言來到了縣衙的牢獄的刑房裡面。此時,那縣令和吳凱以及肖毒都被押到這裡了。旁邊的衙差手裡拿著鞭子以及各種刑罰器具,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就等著蘇三等人一聲令下,然後就可以開始行刑了。
安言看著眼前的刑罰器具,眼眸之中滿是薄涼,絕對不會覺得他們可憐的。惡人有惡報,他們當初既然做出那般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就要有勇氣去承擔這些後果。
肖毒、縣令、吳凱三人之中,相比而言,安言對於肖毒的恨意反而少些。但是,對於縣令和吳凱的恨意卻是在看到兩人的時候瞬間爆發。壓抑在心底多時的恨意,此刻終於不用在壓抑了。安言的雙眸瞬間滿布寒意,那點點冷光,迅速在眼角眉梢凝成冰凌一般的殘忍來。她緩緩走到那縣令身邊,輕聲的說道:“縣令,你可是還記得綠竹村的白家?”
那新竹縣令聽到這話,卻是回不過神來,綠竹村白家,他還是記不起來。此刻的他依然迷惑著,明明開始還好好的,他幫著城主大人抓犯人。誰找到犯人是抓到了,一轉身城主大人卻是下令將他們夫妻兩個給押入大牢了。此刻,聽到眼前小婦人的話,新竹縣令似乎懂了什麼,但是依然不太記得綠竹村白家。
看到他這幅樣子,安言眼中恨意更濃,“竟然不記得了!竟然不記得了……”
安言後面卻是輕輕的笑了起來,笑的溢滿哀傷。她恨之入骨的人,卻是根本不記得害過這麼一個家庭,這真的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不記得了啊……”
安言抬眼,含淚而笑,繼續說道:“那我就好好的告訴你吧。”
新竹縣令只覺得毛骨悚然,眼前的小婦人的種種行為都透露著一種透骨的寒意。那笑容,更彷彿是盛開在地獄之上一般。似乎看一眼,就能夠讓他飛灰湮滅一般。
“綠竹白家經常釀造一些竹葉青賣到縣裡來,賺些小錢養家餬口。一次,白家研究出了改良的竹葉青。這本來該是一件喜事的,但是卻是被吳家惦記上了,設計白家二子偷盜。而身為父母的你,竟然不問緣由就將白家老爺白起打死,將白家二子幾乎打得殘廢。如果不是有貴人幫助,說不定白家二子也會冤死在牢獄之中。”
新竹縣令聽到冷汗泠泠,綠竹白家他卻是記不得,但是一提起改良竹葉青,他就立刻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一件事情了。當時那件事情,他確實是因為收了吳凱的銀錢,所以才會那樣處理的。畢竟,吳家在新竹縣也算是一方望族了。而那小村子來的白家,算個什麼東西,他打殺了也就打殺了,也不會有什麼。只是後來沒有想到那上竹先生會來,上竹先生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雖然那件事情因為上竹先生的介入而有些小波折,但是最後也是順利的解決了,他絲毫也沒有放在心上。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時隔數月,這件事情再次被翻出來。他自己如今更是如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似乎真的是因為惡事做太多了,此刻就要付出慘痛的教訓了。
這一刻,新竹縣令倒是無比的清醒了起來。他在心中冷靜的分析著,分析著自己能夠活著的機率。青城府主喊這小婦人的夫君為老大,可以看出那老大的身份定然更是不簡單。而如今,自己害了人家的表哥,害死了人家的舅舅。這樣的仇恨,說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了。看那小婦人的神色,一副恨不得將自己剝皮拆骨的模樣,新竹縣令頓時知道這一局是死局,無法可解了。既然已經註定是死局,那麼再如何掙扎也是枉然。如此這般,還不如沉默的死去。
新竹縣令的沉默倒是讓安言眸光一閃,這個新竹縣令也算是個人物了,這個時候沒有求饒,沒有怒罵。終究,仇恨已成事實,一命抵一命已然成定局,其它的算是過眼雲煙了。
安言閉了閉眼睛,然後對著蘇三說道:“你處理吧,我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