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我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還是她們和我過不去,總之我如今深陷泥塘,已經不可能回頭了。唯有她們痛苦抑或是消失,我才能夠得到解脫。”唐初雪深深的陷入執念之中,不可自拔,眉目之間氤氳著不可化解的怨氣。
慧通一雙包容大海的平和眼眸,此刻卻是輕輕的閃了閃,腦中卻是浮現了那青衣素雅的溫潤女子。
唐初雪猛然轉頭,“你這是可憐她們母女嗎?你別忘了你當初的承諾?”
這話來的突然,語調更是尖銳,慧通微微垂下眼眸,遮住了某種閃動的情緒,握著珠串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那些往事,不期而至。即使早已經心境平和,此刻依然猝不及防。
那年春光正好,人比花嬌,只可惜命運捉弄,徒留滿地惆悵。
慧通深深的閉上眼睛,將那些早已褪色變味的往事緩緩驅散。再睜眼,目光平和疏淡,依然是那個人人敬仰又趨之若鶩的慧通主持。
唐初雪看到慧通這幅定力,心中也是忍不住嘖嘖稱奇。她素手抬起,推手過去,猛然一動,就奪過了慧通手中的珠串。慧通抬眼,目光依然平和,彷彿那最清澈的湖水一般。清澈見底,紋絲未動。
扣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何事?”慧通淡然出聲,依然是那般無喜無悲的平和語調。
“主持大師,有香客上山,想要見主持一面。”外面的小僧人乖順的回答著。
“可是是何人?”
“是青城百草堂的蘇大夫極其家眷。”
隨著門外小僧話落,木屋內唐初雪捏住珠串的手沒有控制住力道,猛然一個用力,珠串斷裂,佛珠顆顆滾落,掉落一地,驚擾一室安寧。
“主持?”門外小僧聽到屋內的響動,擔憂的喚道。
“無事,珠串不慎掉在地上了。你去回了那人,就說明日早上我會見她。”
“是。”小僧應下,轉身離開了這裡。
木屋內,慧通蹲下身子,從容的撿起地上的佛珠。
唐初雪卻是愕然的坐在原地,唐錦繡怎麼回來這裡?她是發現了什麼嗎?莫名的,唐初雪的心頭出現了緊張,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握在一起。
她怎麼會知道的?難道是慧通沒有做好?
“是不是你洩露的?”
唐初雪猛然轉頭,對著慧通發難。
慧通此刻恰好撿完地上的珠串,對上唐初雪那噙滿怨毒的雙眸,依然是如常語調回道:“我和銀家那位的事情早已過去,那個承諾她允了你,我也完成了。那粒藥丸,我也按照你的意思送到了那無辜女子的手上。那麼,承諾已經兌現,以後的事情再和我無關了。”
慧通說完,對著唐初雪雙手合十,轉身就要離開。
唐初雪看到他這幅架勢,猛然起身,快步跑到他的前面,將他攔截。
“蘭山寺慈悲為懷的慧通大師,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事情抖落出去嗎?”此刻,她怎麼能夠輕易讓慧通跳出?
慧通抬眼,目光疏淡,“無妨,施主自便,老衲還有事先離開了。”
慧通說完話,繞過唐初雪,再不回頭,徑直離開了小木屋。
唐初雪轉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慧通的身影漸漸隱沒在火紅的楓葉中。她的身子一晃,幾乎就要摔倒在地上。幸好右手及時伸出,扶著一邊的門框。控制不住的,她長長的保養得宜的指甲深深的摳進了木門之中。眸中因為這般遠望而有些酸脹,她輕輕的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動著,心緒起伏,始終難以平復下來。
這般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再睜開眼睛,依然是一雙冷靜幽黑的雙眸。白氏和唐錦繡來了又如何,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如今又能改變什麼呢?剛才卻是因為這個訊息來的突然,她一時間無法接受罷了。如今仔細一想,應該只是偶然吧。慧通的醫術也是不凡,素來名聲在外。想來那唐錦繡可能是帶著白氏過來看診或是祈福的,那慧通為人還是信得過的。這般想著,唐初雪周圍縈繞不散的戾氣和怨氣到底是緩緩的收斂起來。
而另一邊,安言幾人被蘭山寺廟內的小僧引入後院之中。
蘭山寺的客房院落清幽雅緻,簡單古樸,院中綠意盎然,令人見之心自安。
“這地方不錯,再過幾年我也搬這裡來清修算了。”蘇老太太一看周圍環境,頓時笑眯眯的說著。
蘇老太太話語一落下,蘇三的眉心忍不住跳了跳。而阿秋更是沒忍住,在一邊笑著說道:“老太太,在這裡一年到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