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湯谷城聖女纖纖的成年儀式,也是正式掛冠聖女的盛大日子。
清晨開始,眾人便在辛九姑等人指揮下,忙著四下佈置。盤谷率領百餘人在島東的平地上建造最後三棟木樓,因為今夜蚩尤將帶著幾乎所有人馬趕到古浪嶼為纖纖賀慶。自從一年前蚩尤以苗刀砍伐扶桑樹,建造至為堅固的巨船以來,他從未離開湯谷一步。半個月前,三艘可容納千人的巨船正式下水,湯谷群雄將乘坐這巨船前來參加聖女盛典。
古浪嶼西南面的礁石群上,一個英姿勃發的魁梧少年盤膝而坐,眯著大眼向海上眺望,頸上一顆淚珠墜在陽光下閃爍七彩的光澤。突然遠遠地傳來一個少女清脆的叫聲,「大哥,他來了麼?」那少年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嬌俏動人的紫衣少女笑靨如花,朝她奔來,雪白的赤足在浪花裡跳躍如鹿。
這少年便是王亦君,那少女自然便是纖纖。「沒來。你偷偷地溜出來,不怕九姑責罵嗎?明天便是聖女了,還這麼胡鬧。」「她正忙得昏天黑地呢,哪還記得看住我呀。」纖纖纖足一點,身形曼妙地躍了起來,在空中優美地一個翻騰,衣裳開舞,露出雪白秀美的大腿。
突然聽見「哎喲」一生,轉頭望去,只見纖纖身在半空,也不知怎麼扭到了腳踝,突然徑直摔了下來。王亦君大驚,連忙閃電般躍起,穩穩地將她攔腰抱住,落在沙灘上。低頭望去,她正笑吟吟地盯著他,軟玉溫香,瑩白豐盈的胸脯起伏不已。王亦君臉上一熱,正要教訓她,卻被她柔軟的雙臂攬住脖頸,湊到耳邊吐氣如蘭,「傻瓜,我是故意的。」
王亦君又氣又惱,「胡鬧!」手臂反轉,熟悉已極的將她翻了個身,順手就往她臀上拍去。這一招圓熟流暢,也不知演練過多久,纖纖每每搗亂之時便被他這般拍上一記,再好好責罰。但他這一掌拍到半空,卻無論如何也拍不下去。她的臀部曲線優美,再也不是幾年前那個乾乾瘦瘦的小女孩了。
纖纖扭頭格格笑道:「你怎麼不打啦?我都快忘了被你巴掌打的滋味啦。」雙腿還不住地甩蕩,到似是十分期待一般。王亦君一直將她瞧做妹妹,卻也禁不住心中一蕩,雙手一轉,將她穩穩地立在地上,「大姑娘家,也不害臊。」
「真的不打麼?下次你可沒這麼好的機會啦。」「胡說八道。你可是聖女啦,以後說話可不能這般沒分寸。
讓人聽見了笑話。」纖纖挽住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上笑吟吟道:「對旁人哪,我當然不會這麼說話。別人要想打我屁股,我就先給他個大耳刮子。」王亦君輕輕掙脫一下,見她攬得甚緊,只好作罷,「對我也別這般胡言亂語。我自然不會往心裡去,要是讓九姑聽見了,非得讓我搬出木屋不可。」
島上近四年,兩人竟始終同住一屋。這兩年纖纖發育極快,尤其這一年間,迅速由一個黃毛丫頭出落成水靈豐盈的天仙。雖然辛九姑私下說過多次,纖纖卻始終不肯和王亦君分屋而睡。年紀稍大,刁蠻習性稍減,但惟有此事仍如當日般決不妥協,誰要言論立即翻臉。因而辛九姑也無可奈何,只有終日絮叨。
「九姑其他都好,就是這點最為煩人。」她突然笑靨如花,「咱們不說她啦。大哥,明日你會送我什麼禮物?」王亦君暗呼糟糕,咳嗽一聲,「禮物?」纖纖見他裝傻神色,登時跺腳大發嬌嗔,「好啊!你竟然連禮物也忘了!蚩尤大哥早就說要送我冰蠶絲衣,你要送我一個比這更好的!」
王亦君最怕瞧見她哭鬧,見她眼眶一紅,鼻頭一皺,似乎又有千萬淚水嘩嘩湧出,「好好好。你說什麼我便送你什麼。」纖纖抱住他的手臂笑道:「這還差不多。」突然望見萬里碧波之上,有水柱沖天而起,激射到百丈高空才四散落下,竟是一隻百餘丈長的巨大龍鯨。「大鯨魚!是了,我要大鯨魚的鯨珠做我聖女冠的珠子!」
「好好一條鯨魚,殺它作甚?」纖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好啊,你說話耍賴!說好我要什麼便給什麼的!」
眼光瞥見王亦君頸上的淚珠墜,哼了一聲,眼珠一轉,「也好。倘若你沒本事取鯨珠,那便將這個淚珠子給我。」
突然伸手便要去搶。王亦君身形一轉,早已到她身後,「怕了你啦。」伸手從她發上摘下瑪瑙髮簪,念訣解印為雪羽鶴。
王亦君撫摩雪羽鶴的脖頸,雪羽鶴歡鳴聲中翩然展翼,低低地劃過洶湧波濤的海面,朝著百里之外的巨大龍鯨飛去。纖纖俏生生地站在沙灘海浪之中,海風吹拂,滿頭秀髮隨著衣裳飄飄鼓舞,揮手歡呼。
遠遠的,西南海面上出現了幾艘巨大的戰船,獵獵巨帆上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