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好愛……好愛你……真的……”
她氣若游絲的聲音才傳到他耳邊,她便暈死過去,原本碰觸他臉頰的手,已無力地垂在身側。
淚水在她的眼眶裡凝聚,由她緊閉的眼角溢位,微揚的唇角彷彿隱含著捨不得的悲悽……
因中槍而造成的致命傷口,血液正一滴一滴滲透出他的指縫,染紅成群嫩黃的向日葵花瓣……
“她怎麼了?快說!她怎麼了?”
才剛踏出手術室的醫生,連腳步都還沒踏穩,就被閻燁煒揪住領子。“我叫你快說!聽到沒有!快說——”他架起醫生背靠在牆上,一副興師問罪、質問人犯的模樣。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醫生遺憾地低下頭。
“你說什麼——”閻燁煒猛然一拳狠擊他的下巴。“抱歉有什麼用!不要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是醫生啊!你怎麼可以讓她死……你應該救她的!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不救她……你信不信我會炸掉這家醫院,你信不信——”
姿婕好不容易才救他脫離欣欣死亡的陰影,可是現在連姿婕也死了;還有誰能幫助他振作呢?為什麼老天就不能夠給他一個平平安安的日子呢?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
“你鎮靜一點,這不是醫生的錯,你……”黃芙上前拉住他,她從沒看見“閻王”這樣失控過!欣欣死的時候、永圻死的時候,他都沒這麼激動,他竟然哭了……
“閻王”竟然……竟然掉下眼淚……傷心的眼淚……
無辜的醫生又捱了閻燁煒幾拳,旁人趕忙拉走閻燁煒,以免他在盛怒之下打死那名醫生。
“放開我!放開我——”在看到自手術房裡推出的病床,他奮力地掙脫鉗制,遲疑地掀開白布,朱姿婕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呈現在他面前,他的手指輕沿著她的臉頰邊遊走,原本溫熱的肌膚,此刻早已冰涼,凍痛他的指尖。
“先生,請你讓一讓。”
“不行!你們想帶她去哪裡?不能帶她走!她沒有死,不準帶她走!你們沒有那個權利,滾!”他忽然想起隨身配帶的小刀。“你們敢再碰她試試看!誰敢推她走!我就要誰的命!全都給我滾!”他發了狂似地保護朱姿婕不被任何人搶走,他不相信她會就這樣離開了他!這一定是騙人的!她才沒有死!這不是真的!
“先生,你這麼做會令我們很為難,請你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生,她已經死了,就讓她好好地走吧!”
“不可能!不可能救不活……孩子沒了沒關係!可是起碼要把她救活啊!你們這樣算什麼?我要送她去更好的醫院!一定有醫生能救治她的,你們滾開——”
“先生,母體是由於失血過多而死的,早在進手術房時,她的生命跡象已經很微弱了,且腹部的那一槍正好打中胎兒,根本來不及剖腹生產……”
閻燁煒瘋了一樣拿著小刀亂揮。“你們騙我,你們騙我!姿婕不會這麼快死的,一定是你們……你們這群混蛋……我要你們付出代價——代價……放開我!”
突地,醫生、警衛、護主一擁而上,抓住發狂的閻燁煒,在他臂上打了一針。
“醫生,他沒事吧?”黃芙看著閻燁煒癱軟暈眩的身子,擔心地問,閻燁煒手中的刀子未射出便已掉落在地。
“沒事,只是給他打了鎮定劑,希望他的情緒能正常一點,不要再這麼激動,否則很容易發生危險。”
黃芙心疼地看著被推走的閻燁煒和朱姿婕。
人,為什麼總要失去了,才會覺得想要挽回呢?
為什麼要到失去了,才會真正學到在乎呢?
“黃小姐,不好意思,有人要送束花給閻先生。”護士小姐說道。“他還問了閻先生和閻太太的狀況,這裡有他附送的一張卡片,他來了很多次。”
“謝謝你了。”黃芙順手接下花束,考慮了一下,便把卡片拆開來,一看到上頭的字跡,她不免呆住了。
“是陳霄寄來的吧?我早猜到是他了……”閻燁煒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由她的表情讀出這個答案。“他寫些什麼?”他慢條斯理接下她手中的卡片,迅速瀏覽過內容。
我在“梅江墓園”等你
陳霄
“黃芙,替我查一查‘梅江墓園’在哪裡。”他這般冷靜的樣子和先前的失控簡直天壤之別。看到黃芙一臉疑惑的表情,他笑了。“放心!我還需要陳霄給我一個理由。”
“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想去嗎?那就一起去吧!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