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不到她芳齡二十有九。
沒意料到會突然殺出個程咬金,張菁菁柳眉橫豎。“我想這不關你的事吧,施檢官。”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是靖翔的上司,當然關我的事。”
“沒關係,”張菁菁退而求其次。“那麼,靖翔,我跟你約——”
“我頭好痛。”施逸倫突然軟腳,整個人偎進姜靖翔懷裡,柔膩的嗓音不用刻意偽裝,就有三分病態的嬌弱。“頭也有點暈,好像真的被你說中,我生病了……”
從防禦心強烈的刺蝟搖身一變為嬌柔無力的病弱西施,前後差異太大的轉折讓在場兩人傻眼。
半晌,姜靖翔率先回過神,隻手探上她額頭測溫——呵!
“不好意思,張檢,施檢人不舒服,我必須送她去醫院,關於你的邀約,很抱歉。”語畢,右手摟上施逸倫纖腰,以行動無語地拒絕對方可能或已經萌生的情感。
張菁菁不是笨蛋,看出對方的回應,但身為現代新女性,並沒有太多痛哭流涕的感性,於是很乾脆地玉手一揮。
“這是你的損失,姜書記官。”三分鐘前親暱的呼喚瞬間轉為制式的職稱。“還以為那只是流言,沒想到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
“才沒——”施逸倫直覺出口澄清,話才起個頭,想起對方情敵的身分,立刻效法離水貝殼,緊閉不語。
就讓她這麼以為好了,免得她再覬覦“她的”男人——她心想。
張菁菁的乾脆令人激賞,姜靖翔揚唇,笑容中半是欣賞、半是鬆了一口氣。“失陪了。”
彼此淡然點頭,一段可能的男女戀曲在即將開始時的前一刻宣告結柬。
“你認識張菁菁?”她問,語氣酸不溜丟。
“在署裡見過幾次。”
“她喜歡你。”咕噥聲中不乏嗆人的介懷酸醋味。
“也許吧。”
“你很有女人緣嘛。”
“真奇怪。”姜靖翔抽抽鼻。“你有沒有聞到?”
“聞到什麼?”
“一種很嗆很酸的味道。”
“很嗆很酸——”啊?!領悟過來,施逸倫瞠大眼瞪向他。“你——”
“還是我聞錯了?”
“你、你你你……”啞口無言,她怎麼能承認自己剛剛灌了一大桶醋!
“走吧,先去醫院再說。”
醫——施逸倫這才想起自己為了驅敵而臨時編的謊言,身邊人摟著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得讓她在心動之餘,更感到慚愧不自在。
“我……我沒有生病。”效法砍倒櫻桃樹的華盛頗坦承犯行,施逸倫的臉低得不能再低,火辣的熱度瞬間竄升,燒紅至兩耳。“剛是騙你的。”
“我知道。”在看見她防備張菁菁時展現的攻擊力及明顯的偽裝病態,再加上探溫的手背根本沒有感覺到異常的體溫,實在很難讓人以為她身體不舒服。
明白了她的用意時,若不是為了配合她演下去,他鐵定笑場。
因疑惑抬頭,露出俏紅的麗顏而不自知,姜靖翔平靜、甚至帶點笑聲的回應,讓她忘了自己臉紅如火的窘境。“你不生氣?”
“我很高興。”
騙人。“我沒有拿斧頭,也威脅不到你,所以你大可說出你真正的想法,不必效法華盛頓的爸爸誇獎我。”
姜靖翔愣住,花了近一分鐘的時間思考,才想起“華盛頓砍倒櫻桃樹,他爸爸為什麼不罵他,反而說他是誠實的小孩”的腦筋急轉彎。
“哈哈哈哈……”
“啊?”
“放心,不管你手上有沒有斧頭,這都是我的真心話。”他說,手掌拍上她柔嫩的臉頰,像是發現什麼寶物似的,笑眸轉成驚喜。
施逸倫依然一臉困惑。“怎麼了?”
“你的臉——”壓低臉打量。
“啊!”她尖叫,直覺搗臉,緊張兮兮的模樣像是做壞事被逮到的小孩。
被、被發現了?!“我、我最近忙著辦案子,沒時間保養、上妝。我就知道,我變難看了對不對?面板變粗糙了對不對?我也不想啊,可是每天光出庭就夠我忙了,一回家就只想攤在床上睡覺,根本沒時間作保養。你相信嗎?我都忘了上次敷臉是什麼時候——呃……”
跟一個男人,而且還是自己心儀的男人吐這些苦水似乎有點怪……瞠目直視,小心臆度他臉上的表情。
“當我沒說。”搔搔頰,羞窘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