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站起身來,略略抬頭,看向一行來人。
她一怔,對方也是怔住。
對方怔忡的緣由,僅僅是因為從未見過這般妙人,生得如此國色天香,傾城傾國,而錦言怔住的原因則是,這個人,她認識。
身後的冷月陪她前來,此刻自然也是起了身,抬頭,當她看到皇帝之時,驚訝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但好在,她反應極快,匆匆低下頭去,這才沒被人發現。
錦言前來迎駕,本就提著心,萬般謹慎小心,此刻縱然驚訝,卻也只是一怔而過,便緩過神來,道:“多謝皇上。”
她重新抬頭,眼前站著一位身穿明黃衣袍的男子,髮帶金冠,衣服上皆是張牙舞爪的龍騰,飛龍搖尾而上,猶如欲上九天宮闕,十分霸氣。
他面貌生得俊朗不凡,一雙劍眉入鬢,星眸神采奕奕,璀璨如星,可就是這樣看起來精神爍然,無半點病態的他,卻被兩名內官攙扶,而且,看他的腳步的確虛浮,恍若全身無力一般。
這份姿態和這種模樣,錦言絲毫不覺得陌生,因為昔日,她便曾見過一次。
牽引,又名駐顏,可使年輕人青春不老,也可使老人返老還童,恢復如花容貌。
這皇帝不是別人,正是錦言曾經醫治過的病人——凌彥。
凌彥居然就是凌澈,楚國皇帝,那個體弱多病的傀儡皇帝。
是了,如此一來,便可解釋得通了,當日他不辭而別,皆是因為醫館出了事故,他來尋醫問藥,想必是瞞了燕王在前,當日醫館那麼大的動靜,燕王手握朝權,人脈自然也遍佈大江南北,若是被他知道,皇帝偷偷治病,只怕,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對皇帝不利。
而這凌澈究竟為何莫名其妙的中了牽引的毒,其中緣由,已經是一清二楚了。
皇帝不駕鶴西去,身為燕王的昔日攝政王,又如何名正言順的坐上皇位,所以,那麼多年的慢性毒藥,該都是皇帝的這位叔叔,燕王所為吧?
聽到錦言的聲音,凌澈明顯視線一頓,隨即投向錦言身後的冷月,又是一凝,錦言猜想著他該是認出什麼了,立刻道:“皇上龍體欠安,又舟車勞頓,請隨錦言來,稍事休息。”
凌澈一頓,點了點頭,那兩名內官急忙扶著他進去。
錦言將他們帶進了貴賓候診室內,燕王是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長相冷峻,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一行人紛紛坐下之後,他發話了,道:“聽說溫大夫的醫術,出神入化,皇上一直以來,身體便抱恙,溫大夫今日可要細細診脈,若是能將皇上的病症醫好,本王重重有賞。”
“是啊,溫大夫,只要你醫好了皇帝哥哥,必然前途無量。”碧落公主凌雪雁這時也上前一步,焦急的道。
她可沒有忘記,幾天前,錦言拒絕自己的事情,就怕今日,她同樣會拒絕,如果真的這樣,她就永遠失去了,給皇帝哥哥治病的機會了。
錦言看了碧落一眼,又看向燕王,微微一笑道:“草民盡力而為!”
從她出現開始,便有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錦言知道那是秦非離,卻懶得理會。
讓兩個宮人扶了皇帝到診室之內,燕王本欲進去,平凡急忙伸出手來,攔住,隨即道:“還請燕王留步,我們館主給人治病,從來不允許有人靠近,所以,請燕王稍候片刻,”
“放肆,燕王的道,你也敢攔?皇上出宮,燕王自然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皇上,確保皇上的安全,否則,如何放心?”
平凡擰了眉,錦言這時轉身出來,站到門口道:“燕王若是不放心,錦言用身家性命擔保皇上不會出事。診室就這裡一個出口,燕王只要守在門口,覺不會出意外。”
燕王擰緊了眉,看她,不語,氣氛微微凝滯下來,這時,一直不曾言語過的秦非離,忽而一笑道:“說起來,這位溫大夫是北宇人,既然是北宇人,便由本王擔保如何?倘若皇上進去有什麼意外,燕王可取本王身家性命。”
燕王擰緊的眉頭忽而舒展開,微微一笑:“不敢,既然秦王都開口了,本王自然是要給幾分薄面。”他轉頭對著錦言道:“時間不能太長,若是本王發現你對皇上有任何不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錦言看了秦非離一眼,隨後才將視線落到燕王臉上,稍作停頓,什麼都沒說,便轉身走了進去。
門,頃刻間被關上。
凌澈孱弱的靠在椅子上,虛弱無力的看著她。錦言坐到診臺後,對著凌澈道:“還請皇上伸出左手,草民為皇上診脈。”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