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會說您誣陷,此事也只會不了了之,那靜姝姐姐豈非白白送命?”
她說得十分中肯,且字字是理,方菲玥靜下心,咀嚼著靜菡的話,記在心裡。又親自扶了靜菡起來,“我又如何不知道夫人樹大根深,左不是逞一時之快罷了,倒累了你苦口婆心勸了半日。”
靜菡面色一紅,“奴婢多嘴了。”
“不,你說的很好!”方菲玥握緊她的手,誠然道:“你靜姝姐姐去了,如今我能依靠的就是你了。”
靜菡行了一禮,低下頭,“奴婢願聽姑娘吩咐。”
方菲玥沉聲道:“你方才說的句句在理,眼下我們是不能和夫人硬碰硬,要先找到害了你靜姝姐姐的兇手,才能為她報仇!”
“姑娘懷疑靜姝姐姐的死和……有關?”靜菡指了指凝花院的方向。
方菲玥冷笑道:“眼下天下太平,那裡就能冒出賊人,怕也是她的手段!”
“那姑娘如何打算?”
方菲玥看看外頭的天色,只見夕陽正紅,濃豔如血。半晌方才沉吟道:“眼下天色不晚,你先將靜姝被害之事稟了老太太和夫人,且看她們如何說,明日晌午再喊了沁紫來。”
靜菡見她表情平靜,才放了心,又吩咐了纖紫進來伺候,才去了綿福院和凝華院。
回來的時候纖紫正在勸方菲玥用晚膳,她勸了半天方菲玥卻是眼也不抬一下,只顧發呆。
靜菡嘆息一聲,揮揮手讓纖紫出去,纖紫如蒙大赦,鬆了口氣退了出去。
“姑娘……”她上前叫了兩聲方菲玥才回過神來,只是問她:“兩院都去過了?”
“是,都去過了。”靜菡道:“老太太說靜姝是您自小一起長大,您和她的情分自是不同,只是叮囑奴婢們勸您切莫太傷心,到底自己的身子要緊,老太太還說她會將此事告訴老爺,定要抓住那賊人,以免再禍害他人。”
方菲玥點點頭,又問:“夫人如何說?”
靜菡小聲道:“奴婢知道姑娘懷疑,便一直細心留意著夫人的一舉一動。夫人聽到靜姝姐姐沒了好像並不十分驚訝,只淡淡說一個丫頭沒就沒了,您若是覺得身邊人手不夠,她再給您指個人伺候就是。”
方菲玥冷笑,“這些年她裝的倒真是慈祥端莊,如今倒是顯出本性竟連一句場面話也沒了,可見靜姝之事倒真是她下的毒手!”
“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姑娘還須小心才是。”
“我自是會小心!”方菲玥壓下心中的恨意,叮囑道:“你們也都小心些,且等明日沁紫來了再說。”
主僕兩人又說了些話,靜菡苦勸著方菲玥吃了些東西,才服侍她歇息了。
夜裡方菲玥睡得極不安穩,柔姨娘骨瘦如柴的模樣和靜姝滿身是血的模樣交替在夢中出現,還有劉氏陰沉的臉,扭曲著對她說:“方菲玥,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
“啊!”方菲玥掙扎著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天色陰沉,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靜菡聽見動靜慌忙跑進來,見她滿頭大汗,擔心問道:“姑娘可是夢魘了?”
方菲玥苦笑了一下,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才卯時一刻,離請安還早,姑娘可要再睡一會兒?”
方菲玥搖搖頭:“服侍我起來吧,左右也睡不著了。”
梳洗完畢,正好是請安的時辰,因著沒了靜姝,韶離館的大小事宜便都落在了靜菡身上,方菲玥便道:“你留在屋裡吧,讓纖紫陪我去就行了。”
靜菡不放心道:“下著雨左右也不會有什麼事,還是讓奴婢陪您吧”,說著為方菲玥撐了傘,跟著她一塊兒去了凝華院請安。
兩人到的時候劉氏正坐在大炕上跟方菲瑜和方菲苓笑盈盈地說話,見她來忙笑道:“下著雨,難為你們一個個有孝心,還能來得這樣早。”
看見她來,方菲瑜只是淡淡哼了一聲,方菲苓卻是擔憂地看了方菲玥一眼。
方菲玥笑著請了安,謝了座才坐下說話,“母親今日心情倒好。”
劉氏看到她眼底下淡淡的青黑,心底卻不動聲色,只笑道:“不過是看你們姊妹孝順,心裡高興罷了。”
方菲玥在心裡冷哼,怕是除去了靜姝,見我神情憔悴才高興吧?
心裡縱然恨極了劉氏,方菲玥面上仍是笑得溫婉謙卑:“母親,玥兒正有一事請您示下。”
“何事?”
“母親也知道,玥兒屋裡的大丫鬟靜姝沒了……”方菲玥淡淡道:“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