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突然消失了。方菲玥驚慌失措,張開嘴想喊他,卻發現她的喉嚨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再轉身,發現徐景颯竟又站在她身後,身上也沒有了一絲血跡,臉上更是平常一貫囂張跋扈的模樣,皺著眉頭對她道:“方菲玥,這輩子出了我你別想嫁別人!”
方菲玥想伸出手抓住他,他竟又突然消失,他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而來,只不斷重複著一句,“方菲玥,這輩子除了我你別想嫁別人!”
“啊……”方菲玥終於捂著頭尖叫出聲。
沁紫聽見聲響忙點了蠟燭,掛起窗簾,柔聲安撫道:“姑娘別怕別怕,奴婢在這兒。”
方菲玥這才清醒過來,額頭後背後背上全是冷汗,寢衣都溼透了。
沁紫見她眼神清明過來,才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裡,道:“姑娘怕是夢魘了,喝杯水好好歇息吧,有奴婢守著,姑娘莫怕。”
方菲玥接過茶水,一口氣喝光了,又看看外頭仍是一片黑暗,便有重新躺下。
沁紫怕她害怕,遠遠點了燈,又罩上燈罩,才為她放下簾子,見她仍睜著眼睛,又柔聲勸道:“姑娘睡吧。”
方菲玥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寢衣被汗水滲溼了,冰涼涼的黏在身上格外難受,雪夜寒冷,她又不想勞師動眾地去洗澡換衣,只將就躺著,腦中卻不斷回想著方才夢中的情形。
怎地會夢到徐景颯這個混世魔王呢?何況也不曾聽聞哪裡起了戰事,他又如何萬箭穿身渾身是血呢?再說以那魔王的性格,只怕即便遇到壞人只怕只會別人吃虧吧。
想到這方菲玥啞然失笑,心裡的石頭放下,漸漸起了睡意。
第二日一早,靜菡眼看到了新媳婦敬茶見人的時辰方菲玥還是沒醒,心中焦急,便進屋叫她起來。
床簾一開啟,缺見方菲玥面色通紅,伸手一摸額頭更是燙的厲害。
靜菡暗叫不好,忙讓沁紫去凝華院稟告老太太,又喚了煙綠去請大夫。
一番請醫問藥以後,等到方菲玥醒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窗外仍在簌簌落著雪,火盆內上好的銀霜碳燒得正旺,靜菡正守在一旁打著盹兒。
“靜菡……”方菲玥聲音嘶啞,“給我倒杯水。”
靜菡聽見動靜早醒過來,欣喜道:“姑娘可算是醒了。”
說著又忙扶她做起來,道了杯水送至她最邊。
方菲玥就著她的手喝了水,嗓子才潤了些。
“我這是怎麼了?”方菲玥頭痛得厲害,便拿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
“還說呢……”靜菡嘆息一聲,“昨個晚上姑娘夢魘怕是汗溼了寢衣,沁紫竟也沒想著為姑娘換寢衣,這才使得姑娘染上了風寒,沁紫正為此自責呢。”
方菲玥笑道:“這倒不關她的事兒,你也讓她莫往心裡去。”
“雖是姑娘體諒,只是到底是職責所在,何況……”靜菡笑道:“沁紫一向耿直,奴婢勸了她好久,她仍是想不開,只怕仍要姑娘費神解開她心結呢。”
“那等會兒子她來了我同她說。”說著方菲玥又要了一杯茶吃,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今日大哥嫂嫂敬茶可還好?”
靜菡忙道:“自是一切順利的。因著郡主的身份本不用下跪敬茶,偏偏郡主極守規矩,執意跪著為老太太敬茶,老太太吃了郡主敬的茶歡喜不盡,賞了新人好大的紅包呢。”
方菲玥笑著點點頭,道:“嫂嫂一向守禮懂事,只怕再大的紅包老太太都覺得值當呢。。”
“可不是嘛。”靜菡繼續道:“郡主聽聞姑娘身子不適,還親自來探望呢,留下了給姑娘的見面禮,還賞了奴婢門紅包,又怕姑娘病著用那銀碳覺得不舒服,特特將皇后娘娘賜的銀霜碳給了姑娘一筐呢。”
方菲玥心中感動,“嫂嫂待我自是極好的。”
又問道:“父親母親今日對嫂嫂如何?”
“夫人對郡主倒是極為客氣,只是老爺……”靜菡頓了一下才道:“聽聞老爺不曾去見新媳婦兒呢。”
“怎麼?”方菲玥不解道:“新媳婦兒敬茶父親怎地沒到場呢?”
靜菡沉吟道:“聽說是西北起了戰事,老爺天還沒亮就被召進宮了呢。”
“西北起了戰事?”方菲玥心中一驚,難道她夢到的竟是真的?
卻是忙問靜菡,“可曾聽聞西北戰況?”
靜菡搖搖頭,“這奴婢倒是不知。”
方菲玥無奈嘆息一聲,若是他夢到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