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待見我們姑娘還不算,如今又讓我們姑娘去做那勞什子的沖喜,偏偏一向疼愛姑娘的老太太對此事不聞不問,咱們姑娘也真是可憐!”
靜菡忙扯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姑奶奶,你好歹小聲些,姑娘在裡面呢,若是讓姑娘聽見不是心裡更難受?”
沁紫這才撅著嘴噤聲,拿了一旁裝綵線的簸箕去了一旁打絡子。
靜菡正要跟上去,就見一個小丫鬟笑著跑過來,脆聲道:“靜菡姐姐,你大哥方才讓人傳話來,說讓你得了空去後門一趟呢,說是準備了家裡的醃鹹菜給你。”
靜菡目光一閃,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家裡做了鹹菜通常都是娘或者嫂子送來的,她哥哥何時讓她去拿過?何況還是後門!莫不是又是……
靜菡心裡一驚,同沁紫說了一聲,忙去了方府後門。
出門走了幾步,果然見拐角處停了一輛天青色的絲綢馬車,馬車旁站著的正是徐景颯身邊的靳非,他哥哥正在陪靳非說話。
見她出來,靜菡哥哥忙走遠了些,在拐角入口小心望風,靜菡卻是對著馬車行了一禮:“世子爺安好。”
車窗被開啟,一層薄薄的乳白色輕紗擋住了徐景颯的模樣,只看到裡面一個模糊的人影。
徐景颯道了免禮,卻是開門見山道:“聽說方菲玥要嫁去顧家為那個病秧子沖喜?”
靜菡吃了一驚,“世子爺如何得知?”
徐景颯淡淡道:“如此說此事竟是真的?”
靜菡點點頭,愁眉苦臉道:“自是真的!我們姑娘也正是為了此事著急上火呢,只是偏偏這婚事是老太爺一造就定下的,在大姑娘出嫁二姑娘定親後才被突然提及,眼看我們姑娘就是被算計的,只是姑娘和大爺終究勢單力薄,到頭來只怕還是免不了沖喜的命運。”
她一面說一面小心觀察這車窗裡的動靜,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明顯感到他氣憤的呼吸急促,那輕薄的白色紗簾都被微微動了起來。
等了半日,卻只聽馬車裡那人輕輕自言自語,“你再小心謹慎又如何,不終究是走進了一個圈套麼!偏你固執……”
後面卻是聲音越來越小,靜菡怎麼也聽不清了。
靜菡又等了半日見他仍不說話,便道:“世子爺可還有事?若是無事我便回去了,姑娘午覺怕是要醒了。”
“事情都火燒眉毛了,她倒是還有心思睡午覺!”徐景颯冷哼一聲,末了卻是嘆息道:“罷了罷了,你也回去吧!只告訴你們姑娘,不要為此事著急,只告訴她左右她年紀還小,一定要想辦法將婚事拖上兩年,兩年之後,一切煩惱自會迎刃而解!”
靜菡面色一喜,“徐世子是說我們姑娘不用去沖喜了麼?”
徐景颯卻是避而不答:“到時就會知道了!”
靜菡笑著應了一聲,正要轉身離去,徐景颯卻是喊住她,“回去告訴方菲玥,我這話她信就信了,若是不信,將來她定會後悔終生。”
靜菡見他說得如此嚴重,忙鄭重應了一聲。
辭別徐景颯,靜菡抱著徐景颯事先準備的一罈醃鹹菜回了韶離館,她剛回屋喝了杯茶,就見煙綠過來喊她:“靜菡姐姐,姑娘醒了,讓你去伺候呢。”
靜菡忙放下茶盞進了裡屋伺候。
方菲玥已經洗漱完畢,半散著頭髮,正靠在大炕上反握著一本《唐詩三百首》發呆,靜菡嘆息一聲,小心上前扶正她手裡的書,柔聲道:“姑娘,您的書拿倒了。”
方菲玥這才回神,放下書,道:“聽說你哥哥讓你去拿了醃鹹菜?”
“是。”
方菲玥笑道:“你娘醃的鹹菜但是爽口,等晚膳也給我端上來一小碟下飯。”
“奴婢這次拿回來的鹹菜不僅爽口,還能解憂呢!”靜菡一語雙關道。
方菲玥直直看向她,“靜菡,你這話倒有深意。”
靜菡抿嘴一笑,又去關了門,這才將在外頭見到徐景颯,和徐景颯讓她傳的話一一說了。
方菲玥聽的皺眉,道:“拖上兩年倒不是什麼難事,左右哥哥和二姐都未曾成親,只是,兩年之後又能改變什麼?”
靜菡眼珠一轉,“姑娘,是不是那顧公子活不過兩年了?”
方菲玥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若是那顧公子活不到兩年,那顧夫人走何苦來我們方府提及婚事?”
靜菡道:“姑娘說的極是。只是奴婢覺得徐公子的話倒是極為可信的,姑娘不妨試試看。”
方菲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