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陸爺……”
“走!”陸奉天高喝,人馬齊齊啟動。
馬伕想要追上去,卻再也跑不動了,勉強撐起身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命根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真的已經放棄了,他真的已經不再去想那個人,他真的想要和蛋兒好好過下半輩子,把他撫養成|人,把自己所有的情、所有一切能給他的,都給他!
也許一開始偷那孩子回來,確實是懷有其他目的的。
可如今,他已經不再這麼想,人是寂寞的,也是自私的,蛋兒不會拒絕他,不會罵他,不會鄙視他,相反他比誰都依戀他,比誰都喜歡他,在蛋兒面前,他覺得自己像個人,像個快樂的人,和蛋兒在一起,他品嚐到了幸福的滋味。
一日又一日,這份情已是他唯一的支柱。傻傻地付出那麼多,傻傻地做了那麼多,做著可以豐收的美夢,可事實卻告訴他不要再痴心妄想!
人總是有限度的,再堅強的人也會有崩潰的一天。
當他心中的希望一天比一天稀薄時,在這個孩子身上,他又找到了新的希望。可這個希望轉眼間又成了他的絕望!雙重的打擊,終於讓這個橫眉冷對千夫指、拼盡一切追求所愛的人崩潰了。
他累了,真正的疲累了,不想再去奢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輸了,徹頭徹尾地輸了,輸了他今生的一切……
喃喃的呼喚著自己所愛的人的名字,一聲又一聲。
“蛋兒,小四子……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揮揮手,馬伕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哈哈……哈哈哈,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樣,他手舞足蹈著,瘋狂地大叫!
“天哪!我馬伕到底做了什麼孽啊!你要這樣……對我!”
“小四子……”淒厲絕望的叫喊穿破了每一個人的鼓膜。
陸奉天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就見一個披頭散髮、傷痕累累、滿臉滿身坑坑巴巴、醜惡至極的男人,絕望至極地厲叫一聲,縱身躍進了滾滾的江流中!
馬伕!陸奉天整個人如被雷擊中,“砰”一聲,他清楚聽到了心臟裂開的聲音。當他感到有人緊緊抓住他的衣襬,這才發現他抱著孩子站在了江邊。
我要做什麼?像是猛地驚醒過來一樣,他自問。
他看到那人回頭了,他看到那人對他笑了,笑得那麼純真,就好像多少年前一樣,笑著迎接他的到……
小四子,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混濁的江水迅速吞沒了馬伕。
“小四子,過來看看我給你新買的棉襖,看合不合身。”
“噢。”陸奉天聞聲轉回頭。
“爺,外面裁縫在等著,要給小少爺量身做冬衣。”管家陸大參又說了一遍。
“你剛才叫我什麼?”
“哎?小的一直都是叫將軍您為‘爺’的。”管家惶恐道。
“是嗎……我知道了,等會兒就把嘯兒帶過去。”陸奉天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又開始每天做惡夢,不但如此,他還出現幻聽、幻視的現象。老是聽到那人在叫他小四子,可一回頭,要麼是別人,要麼就誰也不在。很多時候,他都以為是那人的鬼魂來找他了。
看,他又來了。就站在那棵樹下,跟那天一模一樣,渾身的傷痕,渾身的瘡疤,一臉絕望的看著他。那身瘡疤眼熟得讓他想吐!
“你又來了麼,你要對我說什麼?你想要把嘯兒帶走麼?還是……”想要我?
“為什麼要把我的兒子抱走?為什麼不和李誠興在一起?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給我過的身?你怎能對我做到這種程度,我到底有什麼好……
“你別走!你要去哪裡!”
“爺!將軍爺!”有人大聲喊他。
一個激靈,陸奉天再看那棵樹下,誰都不在。
“阿孃!阿孃!”隨著聲聲哭唧唧的呼喚,一個軟綿綿的小身子衝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
迴轉頭,彎下身,把哭鬧的小東西抱進臂彎,“你又怎麼了?”
“蛋蛋要阿爹,蛋蛋要阿爹!嗚嗚!阿孃,我要阿爹……”馬蛋兒揉著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是你娘,我是你爹!你娘……在那邊呢。青儀,你不會哄哄他嗎?每天都哭成這樣!”陸奉天抱著兒子,對走廊上快步趕過來的卞青儀不滿地說道。
“夫君,妾身怎麼哄他都沒有用啊!他現在腦子裡只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