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先一步飛起一腳,踹開了那把鋒利的刀。 那刀鋒滑過方麗佳的胳膊,劃破了那薄如蟬翼的黑色紗衣。一道深深的血槽,橫戈在她那白皙的手臂上。那殷紅的血,從那血槽裡咕咕的流出來,刺疼了某女的眼睛,也刺疼了她那顆善良的心。
某男奪過方麗佳手裡的匕首,迅速的割下她手臂上的衣袖。
一撕兩半,給方麗佳把傷口包紮起來。
“二媽,既然你承認自己欠了我們顧家。那就讓我這個受害者給你當一次法官,宣判你應得的懲罰。死,實在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著,受一輩子良心的譴責。我要你活著,把欠我的東西全部補償給我。”因為驚嚇過度,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你聽清楚了,我要你活著,活著給顧家當牛做馬,償還你所欠顧家的全部債務……”
她顧小曼明明恨死了方麗佳,可真當方麗佳舉刀自盡時,她的心依然慌得要死,緊張的要命。那驚險的一幕,嚇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真當這女人被某男救下時,她心裡依然不平衡。
她既不能說出原諒方麗佳的話,又無法面對方麗佳的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冷著臉說狠話,來掩飾自己的軟弱,掩飾自己的不爭氣。
“小曼,你確定不讓我給你媽償命?”
“我說了,讓你死,那太便宜你了——”
某女丟下一句話,轉身跑了開去。
那狼狽逃竄的樣子,好像方麗佳不是罪人,她顧小曼才是千古罪人似的。
“阿凌,你不要管我,快去追那丫頭。這丫頭表面上倔強任性,她心裡其實很脆弱。這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我真的害怕,她無法面對這一切,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兒來……”
“二媽,你確定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這點兒傷,死不了人的。”方麗佳忍著疼,揮了揮手,“小曼要有什麼事兒,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去,快點兒去追她,盡你慕容凌最大的能力安慰她,照顧她……”
某男點點頭,撒開腳丫子徑直追著某女而去。
那飛奔的速度,不亞於百米衝刺賽上的比賽者的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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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在墓園的出口處,追上了哭得倍加傷心的某女。
她倚在一棵柏樹上,兀自聳動著瘦弱的肩膀。此刻的她,猶如帶雨的梨花一般,惹人憐愛和疼惜,讓人想護在懷裡呵護一番。
“小丫頭,你想哭,那就在我懷裡哭吧!哭出來,心裡可能會舒服一些兒。”伸出猿臂,把某女攬在懷裡。一邊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脊背,一邊軟語溫存的安慰著,“小丫頭,你記住。我慕容凌的懷抱,永遠都是你停泊的港灣。只要你覺得疲憊了,覺得累了,大可以躲到這裡來哭一場。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偶爾軟弱一下,不丟人嗎?”
某女窩在某男的懷抱裡,盡情的放聲大哭。她哭泣了很長時間,那哭聲終於變成了哽咽。
瘦弱的肩膀,在哭聲停止時依然聳動得厲害。
等她徹底平息下來時,終於揚起了那張淚痕斑駁的臉,“慕容凌,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人與人之間,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為什麼,有人想平靜的過日子,卻只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為什麼,那些扼殺別人幸福的惡魔,都會找一個美麗的藉口——愛情,來粉飾自己的罪惡行徑?”
“人世間的愛情,的確是美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想追求一份自己嚮往中的愛情。追求愛情,雖然是每個人的權利。但這種追求也有個規則,就是不能傷害到其他人……”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如果無意中造成了傷害,那還有被原諒的資格。如果是蓄意害人,那就不值得原諒——”
“這麼說,我放棄替母復仇的機會,是愚蠢的行為?”
“小丫頭,你不是說,讓二媽活在這個世界上,是對她最好的懲罰嗎?”
這個善良的丫頭,明明已經放棄了復仇行動。
可倔強任性的她,卻不容許自己承認,不容許自己做一個放棄替母報仇的不孝女。她既無法面對方麗佳的死,又放不下那殺母之仇的恨。矛盾如她顧小曼這樣,獨自承受煎熬自然是在所難免的事兒。
“對,我就是要讓她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我就是要她活在自責中,一直到老死。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必須痛苦一天。這種懲罰對方麗佳來說,是再合適也不過了……”
某男瞅瞅這個矛盾至極的小丫頭,那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他猶豫了好久,終是把要說的話嚥了回去。攬著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