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手套,露出手指,一把叉進對方面罩下唯一露出的部位裡。我感覺到手指熱乎乎地一溼,接著便聽見“撲哧”一聲,兩個龍眼大的圓球便滾進了我的掌心,身下的傢伙狼嚎般慘叫起來。一陣掌風颳過,我眼前一黑,臉上發麻,感覺到溼溼的液體順著臉頰湧了出來,然後便是重拳捶打在我的臉上、肩頭和胸腹。斷骨被擊打的劇痛讓我直打冷顫,一陣陣由內往外地發虛。看著身下雙眼被掏仍然拼命發狠的傢伙,一股子凶氣從我胸口衝上了腦門。媽的!還不死?我叉在他眼窩裡的雙指一勾,摳住了他眼眶邊的鼻樑骨,另一隻手則摁住他的下巴,拼了命地向外一拽,“咔嚓、嘩啦”兩聲,他整張臉連骨頭帶皮地被我從腦袋上扯了下來。
原來拼命掙扎的傢伙高舉的手臂,瞬間定格在了空中,然後無聲地滑落在了雪堆中。他終於死了!
我虛脫地坐到了地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好一會兒才緩解了這劇烈運動產生的暈眩。等我稍稍清醒一點後抬頭一看,發現其他人都瞪著溜圓的眼睛看著我手裡五官分明的人臉傻在了那裡。
“沒時間發呆了!”我揮動著手裡的肉片說道。由於過度緊張,我的手指痙攣得已經伸不開了。
“嘔!”第一個醒過來的唐唐看到我手裡的東西,加上她嘴裡從人身上咬下來的肉塊還沒吐淨,當場便吐了起來。緊接著,沒了門牙的傑麗被唐唐噴了一身胃液,也狂吐了起來。刺客看看我又看看屍體,半天沒有說話。
“真是畜生!”狼人坐起來看到我手裡的東西和沒了臉的死人後,搖頭感嘆道,“論殺人的殘忍度,屠夫都趕不上你!”
“咯吱!咯吱!”踏雪聲從坡下面傳來,我們緊張地從地上劃拉了半天,找到兩枝步槍,趕忙警惕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乍望下,我們都愣住了,淚水無法抑制地順著臉頰滾下來。
是托爾!他呼著白氣,端著把RPK從山下爬了上來,沒了下巴的禿頭上三條皮開肉綻的血槽中,白森森的頭骨都露了出來。
“上帝呀!”大家頻呼著天父之名,也顧不得已然接近的敵機紛紛奔向這尊不死的戰神。
看到我們跑來,托爾鐵塔似的身軀頹然栽倒在雪堆裡,白森森的喉管不斷地噴吐著血水。他雙眼頻眨,看樣子意識還清醒得很。我湊近一看,發現他大的動靜脈血管竟然都沒有斷,只是下頷骨被打飛了。我實在無法想象是什麼力量驅使著這個北歐的大漢,但我今天終於見識到了唯京人的勇氣和血性。
“你有什麼願望嗎?”刺客看了看已然發現這裡的狀況加速衝來的直升機,回頭問托爾。
第一二一章雷神之逝(5)
托爾努力地眨了眨眼,剩下的半拉臉皮微微收縮,似乎是在笑,然後舉起了左手,捏著的是驅狗的電子發聲器。他用力按下後,山腳下被打爆的汽艇突然再次一聲爆響,並迅速鼓了起來。這種特別開發的快艇為了防漏氣,都有多重充氣功能。
看了一眼重又漂上湖面的快艇,托爾做了個快逃的手勢,然後從喉管裡擠出兩聲模糊的響動,便再沒有動作了。原來他最後的遺願,竟然是讓我們快逃。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了,任何言語這時候都是貧乏的。狼人默默看了托爾片刻,突然伸手把托爾胸口海盜旗計程車兵牌給摘了下來,然後把自己計程車兵牌扯下塞進了托爾的上衣口袋裡。這是軍人能表達感情最高的方式了,代表著:一生兄弟,一生的尊敬。
“走!”狼人收起托爾計程車兵牌後,決然地攙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水鬼,回頭對我們說道。
“嘿嘿!”我坐倒在托爾身邊,衝著狼人笑了笑道,“你們走吧!”
“你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放棄的嗎?這是什麼意思?”狼人看我坐下,急了,一把抓住我的領子抬手給了我一耳光,大罵了起來。
“我走不了啦!”我伸手在防彈的卡夾上一捏,開啟防彈衣,掀起衣服,露出已然刺破肚皮“嶄露頭角”的骨刺,“再說,聽他們老闆的意思,最想抓的是我,我留下來才能拖住他們。”我摸出剛才拾回的白金手鐲,去下脖領裡計程車兵牌和上面掛著的十字架,遞給狼人,“把這些東西給Redback。”
“不行!我絕不會丟下你。”狼人激動地抓住我的脖子,“我單獨回去怎麼和屠夫交待?我還怎麼見快慢機?不行!我背也要把你揹回去。”
“聽我說,聽我說!”我伸手掐住了狼人的下巴抑住他搖動的腦袋,“我這個樣子,沒有急救也許幾分鐘後就掛了,更不要說再泡冰水了,死定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