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
「那妳的達人先生呢?」我笑。
「他的管區本來就是臺灣…呃,妳什麼都沒聽到喔!」她大為緊張。
我聳聳肩。達人先生的組織據說富可敵國,只要別搞什麼政變戰爭,誰理他們在
臺灣幹嘛?
「恭喜妳啊,」我用手肘撞她,「找到騎士駕馭得住妳這女王受。」
我頭回知道成熟的女王還會臉紅,她激怒起來,「誰是女王受!胡扯!」
嘿嘿笑著,但玉錚快氣死了,撲過來一陣亂打。好笑的是,她打不到我,我打不
到她。我是讓荒厄訓練出來的,她又是讓誰訓練的呢?
「吼~妳這討厭鬼!不要亂想啦!不要跑!」
我笑著逃到唐晨後面,她氣紅了臉,「小晨閃開!」
「我還以為荒厄和小芷打架呢,」唐晨笑了。「水要滾爛了啦,來喝茶吧。」
沒想到不到我們老,就可以愉快的坐下來一起喝茶。時光果然可以解決所有的糾
葛。
我的桌子上還擱著洛君和耀聲的喜帖呢,我身邊的人都過得很好。突然覺得,我
再也沒什麼好求的了。
我毫無遺憾了。
玉錚要回去的時候,送了一本書給我。
那是本本土學者寫的,關於民俗神明。我卻越看越怒。畢竟對我這樣服侍神明的
巫來說,對於「低俗野蠻宗教」的詆譭當然是很火大的。但我要說資料真的很詳
盡。
我翻到「媽祖」那頁,作者敘述了媽祖的生平,卻輕蔑的下了句評語,「不過是
『巫媼』人物。」
本來炸了起來,但回思一想,我突然領悟聖後為什麼把我擺在這個位置。
說不定,她根本不在乎別人說她是「巫媼」,反而會引以為傲。
沒錯,我們都是巫,沉默無言的安靜地方。你們這些士大夫,又做了什麼?
這是聖後會說的話,也是我、朔,所有默默無名,沉默自持的走在歷史陰影的巫
者們,安靜卻有力的反問和驕傲。
我的確就是一個巫者,並且因此感到無比自豪。
(巫媼完)
之七 延續
畢業這十年來,荒厄有很大的改變。我想她的改變和雲濤師伯絕對脫不了關係,
哪怕這十年雲濤師伯滿世界亂跑,一年倒有半年多在國外。
每次他回國,荒厄就徹底的有異性沒人性,完全不記得有宿主這回事,跑得無影
無蹤,有次最誇張,去了三個月沒消沒息,情緒深染我撞到牆,打手機關機。我
還打電話給世伯問師伯電話,才輾轉找到她。
「幹嘛?」她口氣真是兇狠到極點。
「…看妳死了沒有。」我沒好氣。
「沒有。」她回答得非常簡短乾脆,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握著手機,我氣得發抖,氣到把手機摔了--摔在棉被上。雖然上班獨立了,但
我那天文數字的助學貸款和微薄的薪水…手機也是要錢買的。
想到這裡,我又有點內疚。
荒厄跟了我這萬年窮鬼,也真的是辛苦極了。她愛美,但我實在缺乏財力供她揮
霍…別說揮霍,連基礎的底限都維持不上。
她往往跑去租書店看免錢的雜誌,然後自己回來變化火羽,在臉孔幻化胭脂。幾
件真的衣服很珍惜的掛著,留著跟師伯約會才穿。
這麼傲嬌任性的鳥王娘娘,對這點卻不吵了。她居然學會忍耐和體諒,我有些惘
然。有時候她嘮叨我該吃好一點,不要吃頓飯也算半天,我會覺得心酸。
她的無憂無慮隨著入世越深,越來越染上人間的色彩,我覺得很難過。她原本不
需要讓這些無聊的七情六慾綁著,但她終究懂了、喜歡了這種滋味。但七情六慾
不是隻有好的一部份,還有非常悲慘的一部份。
師伯待她格外不同,直到師伯的女朋友(前女友…)上門吵鬧,我才知道師伯和
其它女友分了手,就留了荒厄一個。我是不太瞭解師伯看上這幼稚娘娘哪一點,
但他們倆真是如膠似漆,似乎認真起來。師伯滿世界亂跑,不知道在忙啥,但只
要回來,就急著跑來找荒厄。
他們越來越好,我是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