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他，笑容很勉強：“對不起，我腦子糊塗。”
他心裡一疼，語氣軟了：“到下班時間了，一起回家吧。”
她在聽見“回家”那個詞的時候，眼淚又快要衝出來，她緊咬著唇，將淚忍回去，點點頭：“好。”
收拾完東西跟他出門，路人頻頻對他們報以注目禮，辛銳遲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放進了自己溫暖的衣袋裡。
楚曉漁的眼睛發燙，望著灰茫茫的天空緩解淚意……
兩個人都情緒欠佳，所以辛銳沒提回家做飯，而是直接帶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飯館。
點了菜，二人默然對坐。
楚曉漁的手，不自覺地漸漸握緊，她打算鼓起勇氣向他說“對不起”。
可是，辛銳卻先開了口，他的眼神，假裝無意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聲音卻洩露出他繃緊的心情：“葉彤……和你們同事的老公……是真的嗎？”
楚曉漁的心瞬間下沉，他不信自己嗎？以為……她在汙衊葉彤？
她只輕輕地“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辛銳不甘心，就這麼糊里糊塗地被耍。
楚曉漁頓了一會兒才回答：“衛生局的。”
可他還在追問：“衛生局的誰？”
哈。她側開臉苦笑，莫非他還想去找人單挑，報奪妻之恨？
“到底是誰？你在哪裡碰到的？”辛銳見她不作聲，語氣有點急了。
楚曉漁慢慢地轉過頭來看他，眼神平靜而冰涼：“鄭則。是我和莫誠出去吃飯時遇到的。”
“你和莫誠？”他心中的怒火轟地一下直躥上來。
“對，我和莫誠。”她也賭上氣了，冷冷地強調一句。
辛銳盯著她看了半晌，猛地一拍桌子走人。
正巧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看見這場面有點發愣：“需要……打包嗎？”
“不，就在這吃。”楚曉漁坐著紋絲不動。
辛銳沒有再等她，徑直出了門。
她夾了一口菜喂進嘴裡，木然地咀嚼，喉嚨卻哽得怎麼都咽不下去……
104 幻想的情景
勉勉強強吃完大半碗飯，楚曉漁結賬離開。沿著飯店外的商業街晃悠，到處都是張燈結綵，一派新年氣氛。
是啊，就快過年了。每年的春節，都是別人最團圓，她最孤單，不知道今年，會怎樣……她望著櫥窗裡琳琅滿目的禮包，微微嘆息。
走出那條街，她茫然地停在路口。不想回家，對那個奢華的地方，她一直沒有歸宿感，現在連那裡唯一能讓她產生歸宿感的辛銳，也和她吵架了，她更是沒有回去的慾望。
最後她穿過地下通道，去了對面的廣場。冬天的傍晚，這裡很淒涼，正符合她現在的心境。
自嘲地笑笑，她在最高的臺階上坐下來，晦暗的背景，和她大紅色的外套相對比，格外顯眼，遠遠望去，像一個異常孤獨鮮明的點。
莫誠下班回家經過廣場時，只是無意間一瞟，就發現了她。儘管這麼遠的距離，面容幾乎模糊得看不清，直覺卻告訴他，一定是她，那個讓他碎過心散過神的人。
他一踩油門，急速而過，可是在快要拐彎的時候，卻又忍不住回頭。
為什麼她會這麼孤零零地坐在這裡，像只被拋棄的小狗？
他終於還是沒能敵得過心疼，一邊罵自己窩囊，一邊又將車從另一邊轉了回去……
“你在這裡幹什麼？”莫誠的聲音驚嚇了她，她呆滯地抬頭看他，眼中還隱隱有淚光。
該死。莫誠咬牙，他在這一刻，居然又起了將她擁進懷中的衝動。
硬生生壓下那衝動，他冷漠地望著她：“怎麼不回家？都快下雪了。”
楚曉漁囁嚅了半天，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莫誠看著她發怔的模樣，最後煩躁地在她身邊坐下，也不再問她，只是抽菸。
她也不敢說話，只是侷促地低著頭。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站了起來，看都不看她：“走吧，開始下雪了。”
她仰頭去望天空，真的有稀疏的雪花，打著旋兒往下落。
莫誠的語氣裡，已經有幾分不耐煩：“起來，走。”
楚曉漁只好默默地跟在他後面，直到上車時，才小聲問了句：“去哪兒？”
“我家。”莫誠的回答極其簡短，引來楚曉漁的驚慌擺手：“不行不行，不能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