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過一家花店,Sun停下車去買了一株玫瑰。芬芳馥郁,嬌豔的玫瑰上還有剛剛撒上的水珠,晶瑩剔透,緩緩的順著花瓣的弧度滑落。
……
“你說你叫張三?哈哈……太好笑了……”
……
記憶裡那張稚氣的面孔是誰?
為什麼,一直盤踞在他的記憶裡不肯褪去?
眼前又一次晃過她的模樣,櫻唇輕啟,巧笑嫣然,短短的頭髮陽光下看上去黃黃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面板很白,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沒有一絲瑕疵。
很配合她的名字——小雪。
那是多少年前?應該很多年了。
14歲的少年經歷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最後無可奈何跟著一家跨國公司來到義大利,成為一名廉價華工。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語言,幾十人同住一個大倉庫,每天辛苦的做工,工作十八個小時,飯也不能吃飽。處於發育期的男孩一直躥個子,但是瘦的不成人形,臉頰深深凹陷。
那時候該是很無奈吧,生活的艱辛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
是怎麼認識她的?
那是半年後吧。他那麼辛苦的工作一毛錢也沒有拿到,黑心的老闆,連自己的國人也壓榨。跟著工友們砸到他家去。警察很快出動,幾聲槍響引起巨大的騷動,人群都紛紛作鳥獸散。他一個人使勁往巷子裡跑。
直到——撞倒她。
那麼瘦的女孩子,像個瓷娃娃,彷彿一碰就會碎。
那時候只顧著逃什麼都沒想,沒有管她,撒腿就跑了。誰知她一直跟著他,她很瘦,但是跑的很快,一直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終於,他也跑不動了,停下來,倚著牆大口的喘著粗氣。她也停下來,呼吸很急促,一邊按住胸口,一邊無力的舉起一隻手,
“你……的……”她大概也跑累了,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掌心裡靜靜躺著一根項鍊,細細的繩子,一枚小小的石墜。
他輕輕的從她掌心裡取過項鍊,石墜因為狠摔,裂了一條縫,在透明的石體裡,顯得很突兀。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她做朋友,就像後來他不知道自己會愛她一樣。
她是那黑心老闆的女兒。義大利籍華裔。和他同歲。
後來工友們都拿到了工資。他知道,是她的功勞。
他離開那家工廠的時候只有16歲。在他下定決定那天他去找她。她長高了,卻還是一張稚氣的臉,合體的衣裙襯得身材漸顯。
“我要走了。”
“去哪裡?”她瞪著大大的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西西里。”
沉默,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出門前他換上自己最乾淨的衣服鞋子。現下發現自己最乾淨的鞋子也裂了口。
他突然就撞起了膽子,抬起頭,深吸一口氣,
“小雪,跟我走吧。”
兩個16歲的孩子就這樣收拾了行李去了西西里。那裡很多咖啡廳,他憑著英俊的樣貌在咖啡廳裡找了一份工資。底薪很低,但是小費全部歸自己。
他很早的成熟,工作很努力,嘴巴很甜,每天都能收很多小費,碰上大方的客人他和小雪幾天的生活費就不用愁了。
他有了英文名字,Sun。
小雪說,他是陽光。
他的心不大。他只想賺夠了錢和小雪開一家小小的咖啡廳。他是老闆也是服務生,每天和來往的客人聊天。她是老闆娘,什麼也不需要做,只需要安心的養養花。
為了過上這樣的生活,他很努力的攢錢。即使再苦再累,兩人也可以窩在小小的床上有靠頭規劃未來。他很尊重她。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從來沒有做過逾越的事。
那是哪一天,他又一次不記得了。
只記得那天一直在下雨。下班後他一直等在咖啡廳門口,小雪一直沒有來。每次突然下雨她都會來送傘。他等了很久,她依然沒有來。
帶著小小的失落,他衝入雨中,風有些大,很冷的天氣。
還好小雪沒有來,不然她又該感冒了。
一路疾走,路過一條背巷,Sun聽見微弱的求救聲。夾雜著雨聲,他好奇的鑽入巷子。
眼前的一幕令他驚呆了。一個高大的外國男子整個人覆蓋在一個纖弱的女孩身上,赤,裸的□白晃晃晃花了他的眼。周圍有淡淡的血痕,
他還驚在原地,那鬼佬聽見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