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悲愴感,一時間全都湧上他的心頭,不知不覺的,淚水盈滿他的眼眶……
這裡,是**設在蚌埠郊外淮水邊的一座野戰醫院。
蚌埠是淮北有名的交通重鎮,大致位於南京和戰略要地徐州中間,淮水穿城而過,相傳這裡因盛產河蚌而得此名。河堤上,庭院裡,幾株蒼勁的桑樹和梓樹,倔強地傲立在凜冽的風雪中。
“維桑與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這是《詩經·小雅》中的四句詩,大意是見到了桑樹和梓樹,必須恭恭敬敬,因為桑梓會讓我想起家鄉,提醒自己要尊重父親、依戀母親。所以,千百年來,後人常常以桑梓作為家鄉的代稱。
在這樣一個國難深重、山河飄零的冬天,張靈甫是否還想起了自己的故鄉、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妻兒?回到病房後,整整一個下午,他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桑梓樹出神。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投筆從戎十幾年以來,他回家探親並不多,那老皇城根腳下的長安縣東大鄉東大村,出現最多的次數常常是在他夢裡:巍峨的秦嶺山地與坦蕩的渭河平原界限分明,將八百里秦川渲染成一幅幅壯麗的水墨畫。站在村口,登高遠望,終南山蔥鬱如黛,發源於秦嶺北麓的灃河一路蜿蜒流過來,河邊垂柳成行,枝葉搖曳,河床裡潔白潔白的細沙在陽光照shè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使他的家鄉既有北方雄渾之氣勢,又有南方水鄉之靈秀。
061因禍得福
061因禍得福
都還在七十四軍嘛,槍一響一樣上戰場,並肩作戰。----俞濟時
小鬼子們!老子與你勢不兩立!----李天霞
由於打殘了的74軍要休息、整訓兩個月,兩個月內不再打戰,師座王耀武決定放手下第一勇將張靈甫兩個月的假,讓他回老家探探親,好好養養病。
張團長自從殺妻案身陷大牢以來,已經有三年沒回家了,是該趁這個空閒回家拜望一下父老鄉親,看看第一任妻子邢鳳英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第二任妻子吳海蘭生的女兒交給了第一任妻子撫養)。說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光榮了,那這次回家就成永別。
烏雲低垂,雨雪紛飛。隴海線穿過茫茫的中原大地。張靈甫坐在西去的列車裡,一路上隨處可見逃難的同胞們。他們寧肯背井離鄉,也不做亡國奴,推著小車,挑著籮筐,成群結隊地、扶老攜幼地在雨雪、泥濘中向著祖國的後方長途跋涉,那一張張憔悴的面容,一雙雙求生的眼睛,一聲聲幼兒的啼哭,常常讓張靈甫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張靈甫還有一個家,還有老婆孩子熱坑頭,可窗外那些難民們,家在哪裡?他們的家在松花江上,在長城內外,是rì軍的鐵蹄踐踏
了他們寧靜的家園!
由於要給部隊讓路,列車時走時停。又一場大戰迫在眉睫,緊張的氣氛籠罩著隴海線,一列列軍車喘著粗氣向著徐州方向疾駛,張靈甫幾經輾轉,才回到西安,而一份委任他為一五三旅副旅長的電報,早就在家裡候著他了。同時,靈甫仍兼305團團長。
戰上海,守南京,七十四軍傷亡慘重,軍裡按戰功和資歷提拔了一批中青年軍官。張靈甫驍勇善戰,夜襲施家浜,望亭打阻擊,淳化遭遇戰,華嚴寺保衛南京城都打得有聲有sè,甚至親率突擊隊衝鋒陷陣,提拔他是眾望所歸。因為全軍團長陣亡,靠戰功提拔成團長的還有邱維達、紀鴻儒。
盧醒當上305團中校團副,陳公勇當上305團機槍連上尉連長,憑的也是自己的戰功,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對蔡仁杰的表現,全軍也有目共睹:有勇有謀,膽大心細。在徵求師長王耀武的意見後,軍座俞濟時親自出面做工作,動員他來五十八師當團長。
五十八師雖然是由浙江保安團改編而來,但卻是軍座的起家部隊。軍座這樣在電話中笑著對他說:我知道,你和張靈甫的感情很深了,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都還在七十四軍嘛,槍一響一樣上戰場,並肩作戰。再說,你要是不動位置,那盧醒怎麼安排?一個團裡不可能有兩個團副呀,你說是不是?(呵,國mindang的副職領導還真少,一般只設一個,他就不會設個八、九個?)
終於,蔡仁杰抓著頭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答應去五十八師,他向軍座請求道:那最好等靈甫回來我再走。電話那頭,軍座爽朗的笑聲震得聽筒“嗡嗡”響:行啊行,我的蔡局長!
在漢口駐紮時,蔡仁杰給軍座留下的印象很好,以至於到現在還改不了口,常常稱他為蔡局長。不過,以前是不同單位之間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