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開明,我過兩天就把紫鵑送回家,讓她父母儘快去挑個好日子,讓陸皓去完聘迎親吧!”
她撫掌大樂。“到時候我也要湊熱鬧去。”她最忘不了的就是湊熱鬧。
沒料到佟磊猝然搖了搖頭,一臉神秘地低語:“唔,恐怕不成!”
“為什麼?”她立刻想彈跳起來,卻被他接得更緊,順勢將她抱上自己的膝。
“因為,”他慢吞吞,故意吊她胃口。“我打算在同一天把你娶進門,屆時,我會讓你忙得團團轉,你不會有空去參觀他們的婚禮的。”
屋外,飛若柳絮的輕雪下了一天。
屋外雖然冰凝寒意,屋子裡爐火卻是興盛,燈火通明,而高堂上,喜燭成雙,喜幛高掛四壁,酒菜擺滿桌子,一片喜氣洋洋。
是洞房花燭。
紅燭昏羅帳;羅帳暖春宵。
揭開頭巾的蘇映心,手拈金盞玉杯,眼睛和教玉樹臨風,盪漾一勝春意的佟磊給擄了去。
喝下交杯的琥珀酒汁,也一併許下今生無悔的誓言,一朝許之,旦夕持之。
眼波脈脈交流之際……
驀地,映心用霞袖掩住了嘴,原本淺粉帶醉的俏瞼倏然一變。
“心兒!”佟磊驚叫。
勉強嚥下喉嚨那陣噁心,她努努嘴,想綻出一朵“無妨”的微笑來,另一波噁心卻又如火如荼地湧上胸臆。
顧不得累贅的裙襬,她隻手掩口,衝到盥洗盆前,張口便嘔。
“心兒!”佟磊慌了手腳。
她吐得厲害,嘔出的卻全是幹水。
佟磊卸掉她的珠冠,待她吐了乾淨,才憂心忡忡地將她抱回床上。
“我沒事。”看著他那寫滿憂愁的眸,映心淺淺笑道。
她居然還笑得出口!“你給我乖乖躺著,我去叫衛寇來。”
她捲住他欲去的水袖。“我只是貪嘴吃壞了肚子。”
“吃壞肚子更嚴重,你乖乖,我去去就來。”他給她一抹沒得商量的眼神,快步疾去。
老天!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呃,而她,居然鬧肚子——一輩子才一次的千金春宵就被自己的饞嘴給害慘了。
她翻了翻眼珠,看看自己,這裝備在她第一次現身於此的時候就穿過了,但這次,她笑,不同了……
半晌,她正準備翻身把一身重如盔甲的霞帔換掉,佟磊已經氣急敗壞地將一頭霧水的衛寇拖拽進了房。
“拜託,你是新郎倌,難道不懂什麼叫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由分說拉著我來幹麼?”好不容易站穩身軀,衛寇拉了拉自己身上那特意為了這場婚禮訂做的新衣,嘟囔地抱怨著。
佟磊給了他冷若冰霜的一瞥,讓他不由閉上了嘴。
“你要喝酒待會兒多得是時間!現在,端起你的精神來,幫我瞧瞧心兒,她剛才吐得一塌糊塗。”
“吐?”衛寇終於放眼倚靠在床畔的蘇映心。
“我才沒有,是佟磊太誇張了。”躺了一會兒,方才不舒服的徵狀全部消失了,她又是活虎生龍。
“你還是讓我把把脈瞧瞧,要不然,佟磊今晚不會放我走出這道門檻的。”衛寇咋咋舌。
他逗笑了映心。
“我是讓你來看病,不是來嚼舌根的!”佟磊酸道。這不識相的小子,好整以暇得像來串門子似的。
衛寇頓覺身後兩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致命眼光射上他的頸背,連忙屏氣凝神,拿出藥師應有的態度,不敢再嬉皮笑臉。
半晌,衛寇皺皺眉頭。
看得一旁的佟磊好是心驚。“如何?”
“什麼如何的如何?”衛寇站起身,冷靜過分地反問。
“心兒呀!”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夫的分上,佟磊真想一拳打垮他臉上那可惡透頂的表情。
“心兒,噢!不,應該說夫人,約莫三個月了。”他臉上微微露出笑容,隨後便忍俊不住地更形擴大。
“‘三個月’是什麼意思?”佟磊心焦氣大,被惹火了。
衛寇假裝聽不見佟磊那如悶雷的吼聲。“有喜三個月了。”
“有——喜?”佟磊掉了下巴,也……樂壞了。“你是說……”
“是的。”衛寇忙不迭地點頭。“今兒個真是雙喜臨門!”這喜訊是佟家寨有史以來最令人歡欣鼓舞的訊息了!
佟磊竄過衛寇身邊,挽住映心的小手。“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我要做爹了!做爹了——”
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