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後進門人還不放心嗎?當日約定可還算數?”
齊漱溟面不改色,淡然道:“天道至公,善惡分明。你五臺多造惡業,百死莫贖。當日正是看在玄門一脈的情面上,留下餘地,希冀爾等改過向善,或許還可有一線轉機。哪知你等不知改過,旦夕修習左道妖法,欲要反噬。這般行徑乃是自絕生路。十年之期已滿,我峨眉少不得要大義滅親,剷除玄門敗類了!”
他這般以勢壓人,強詞奪理,許飛娘氣極反笑,對齊漱溟道:“齊掌教慎言,當日望海峰祖師殿,你等也是親見上清祖師聖意臨塵,護佑五臺,何來左道妖法一說?三清本是一脈同源、同氣連枝,無端誹謗怕是不妥!”
齊漱溟被她搶白,一時語塞。屠龍師太脾氣暴烈,向來看不慣五臺,高聲罵道:“五臺妖婦只會逞口舌之利嗎?今日手下見個真章,叫爾等心服口服!”
兩下正在這裡分說,忽然一道金光,諸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現出,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峨眉諸人不好熟視無睹,紛紛拱手見禮。李靜虛也一一還禮,又對天蒙道:“老禪師功德圓滿,飛昇在即,何苦來哉?”
天蒙也不矯情,微微笑道:“道義所在,怎能獨善?”
極樂真人略一頷首,也不接他話茬,只對齊漱溟等道:“十年之期將滿,兩儀微塵陣未盡其功,貴派此來有何計較?”
齊漱溟笑道:“李前輩乃是家師至交好友,難道不知兩儀微塵陣的底細嗎?當日只因未曾用一氣神符,大陣還有些疏漏。晚輩也是看在道門情分上,答應五臺趙道友十年之約。如今眼看期滿,趙道友還是坐困愁城,無法破陣,這當日賭約的輸贏不言自明瞭。前輩有何指教還請示下!”
他拿話搶白極樂真人,令他無可辯解。
李靜虛背手而立,仰天而望,默默無語,好一會方對齊漱溟道:“十年之期尚有幾個時辰,且先到陣前靜待,到時再作計較吧!”
齊漱溟與玄真子、苦行頭陀以目交流,又看了看天蒙禪師,見他也未出言反對,乃笑道:“前輩所言不無道理,自當遵從。”
極樂真人乃回身而去,許飛娘緊隨其後,先往兩儀微塵陣的所在。峨眉一眾人等也亦步亦趨,來到旗門所在。
妙一夫人與餐霞大師與諸人禮畢,簡單將陣內形勢說了說,這近十年來,兩儀微塵陣安若磐石,有些蹊蹺,不過趙坤元也依舊被禁錮其中,無法脫逃。
玄真子笑道:“諸位無需多慮,如今請來恩師先天一氣神符,微塵陣有了陣眼,方才活轉靈動,妖道無可遁逃!且先靜待幾個時辰,到時有佛門二位大德作鑑證,不怕他五臺狡辯抵賴!”
眾人紛紛頷首贊同,乃聚集在兩儀微塵陣前,打坐休息。
那廂望海峰上五臺留守之人,也早得了訊息,悉數趕至陣前,大荒二老也先與極樂真人匯合,彼此相視無言,心中盤算,也只有等最後翻牌再便宜行事了。
第九回 歷劫參悟謀破陣(四)
這面目長得渾似趙坤元幼年模樣的嬰孩便是他的元嬰。九轉玄功的結胎六階一旦功成便是天仙一流功力,放眼當世,罕有敵手。若無兩儀微塵陣困住,便要降下天仙大劫,九九八十一道劫雷。多少修道高人,到了這一關口無不膽戰心驚、如履薄冰,稍不留意便要落個身死道消的慘淡下場。如今看來,趙坤元被峨眉諸人鎖在陣中,的的確確是莫大機緣了。
只見那元嬰靈胎連掐上清手印,步罡踏斗,一番禱告膜拜,緩緩收功,方合掌而臥,依舊在識海中安然入定。趙坤元神識依舊迴轉舊宅,只留下一縷魂魄,在元嬰中溫養。日後魂魄自然滋養壯大,便可脫殼而出,飛昇天闕。這也是眾多修真之人力圖所行的修道軌跡,不過趙坤元所學甚高,眼界高遠,不大願意走這條現成的道路,還是想著如何肉身成聖,只將元嬰當做身外化身準備。
等自身三魂七魄歸位,趙坤元方仔細審視自己周遭處境。當日齊漱溟等移來五臺山中靈鷲、鎮海兩座山峰,死死壓住他的肉身,兩儀微塵陣落地生根,想要脫困頗是艱難。心中暗起一卦,占卜推算破陣生機,不一刻看破門道,靜待時機。
再說微塵陣外,妙一夫人領了齊漱溟之令,執掌旗門,守護大陣,恰好又路遇餐霞大師,等她處理瑣事完畢,二人一同結伴,等峨眉諸人再次聚集五臺,徹底掃除五臺派這個心頭舊患。日後的蜀山便是他峨眉獨領風騷、一枝獨秀了。
當日齊漱溟等將趙坤元困在兩儀微塵陣中,本要趁勢而為,一鼓作氣將他擊殺,哪知極樂真人、大荒二老等出手攔阻。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