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裡,”蘇鶴清故意用言語刺激韓逸塵。
他朝韓逸塵的方向走近幾步,藉著昏暗的燈光,安寧隱約可見他臉上浮現的輕蔑:“還是,你知道跟我鬥,必敗無疑?”
安寧傻了,她不敢相信一向溫柔的蘇鶴清,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陷阱……難道,蘇鶴清一直都在欺騙自己?開玩笑的吧?
她想起了蘇鶴清對自己異能者身份的隱瞞,賭場殺手的回憶,和昨日的冷漠。加上剛才的對話,這一切,都和她印象中的蘇鶴清相去甚遠。
蘇鶴清和自己告白,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幻視?
安寧不敢再往下聽,她不想聽到更為殘酷的話,沉默地慢慢走下了樓。
“蘇鶴清,你太過分了吧?你以為我會敗給你?開什麼玩笑,我韓逸塵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韓逸塵抓住蘇鶴清的衣領,眼裡的火焰恨不得將蘇鶴清燒成灰。
看來,他沒有察覺安寧的出現,到底自己的敏銳度還是略勝一籌啊。蘇鶴清嘴角浮出一抹笑意,用餘光掃了眼安寧離開的方向,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滿眼的嘲諷:“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不過是個只會暗戀的縮頭烏龜。玩女人,你還不配。”
“蘇鶴清你這個人渣!”韓逸塵照著蘇鶴清的臉,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拳,蘇鶴清沒有閃躲,直接被打翻在地。
“切,被我說中了,就打人了?”蘇鶴清抬起臉,嘴角流著血,眼神依舊充滿不屑。
“你等著,我會證明你說的都是放屁!”韓逸塵怒不可遏地瞪了眼蘇鶴清,接著眼神變得反感,像是在看一堆骯髒可鄙的垃圾。
韓逸塵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鶴清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冰冷的雨掃了進來,打溼了他的頭髮。寒冷的雨水順著臉頰流進衣領,涼意徹骨,他沒有動彈。
就這樣,對我死心,安寧。蘇鶴清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默不作聲。
我要走的路太危險,還是讓我一個人去吧。
雨越下越大,漸有瓢潑之勢。安寧呆呆地站在門口,考慮要不要像韓劇一樣衝進雨中應景自己被人甩了的悲傷心情。
不就是個男人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這個年紀,還怕找不到男人?又是那奇怪的心聲,安寧再次被嚇到。
討厭,怎麼能這麼想?愛情又不是買菜,隨便擰一把完事。能碰上個真心喜歡的人,是多麼小機率的一件事呀。既然遇上了,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就放棄?
又不是高中女生了,還相信什麼所謂的真愛。哪來那麼多天生一對?兩個人只要不討厭,日久都會生情。愛情在這個現實的社會,早就是奢侈品了。安寧的頭腦裡,彷彿有兩個小人在鬥爭著。
一個告訴自己,愛情有多珍貴,選擇了,就去把握,哪怕那個男人沒那麼愛自己,哪怕最後遍體鱗傷。
一個告訴自己,女人要為自己而活,與其追求虛無的愛情,倒不如換個疼愛自己的男人,過得像個女王。
安寧凌亂了,不知是該聽哪一個聲音。
“安寧,你怎麼在這裡?”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發呆,轉過身,是韓逸塵關切的眼神。
“我,我順路經過這,就進來看看了。”安寧覺得自己的理由很扯,哪有大晚上順路來醫院參觀的。
“你是來找蘇鶴清的嗎?”韓逸塵直接拆穿了安寧的謊言,表情頗為複雜。
安寧怔怔地看著他,回想起前一刻聽到的兩人對話,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韓逸塵的臉上不再是往日的沒心沒肺,他一副心思頗重、欲言又止的模樣,半響,嘆了口氣:“你要去見他的話,就去吧,他還沒走,我剛才還看見他了。”
傻女人,別去管那個不在乎你的男人了,他一次次地欺騙你,你還回去幹什麼?心底裡的聲音響起,安寧望著韓逸塵的臉,又看了看他身後長長地走廊。
韓逸塵沒有動,他在等安寧的回答,雖然他知道,安寧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不過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倖,也許安寧,沒那麼傻,沒那麼愛蘇鶴清。
只是安寧的表現到底還是讓他失望了。
安寧看著他,慢慢吐出兩個字:“謝謝。”
她繞過韓逸塵,走上了他身後通往三樓陽臺的走廊。
“對不起,但我是真的很喜歡鶴清啊”。安寧輕輕地自言自語,像是在勸慰著心裡的那個聲音。
蘇鶴清依然坐在陽臺的地板上,聽見有腳步傳來,他慌忙站起,理了理亂糟糟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