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您到花園裡去好不好?”他擔心要是發生了意外,伯爵絕對會遷怒在他這個小人物身上。
“不!你不準過來,讓我一個人安靜待一會!”她急忙說道。
在拒絕了侍從的擔心後,克麗絲汀夫人獨自一人離開了主屋,她沒有前往宴會主場,而是透過走廊來到後花園,在月色照耀下,種慢了植被的後花園在幽靜中透著一絲陰森。
她怔怔的看著一切景象,記憶中原本光禿禿的後庭,此刻種滿了白楊樹和丫枝縱橫的大楓樹,使濃蔭覆蓋著房子的前前後後,房子前面通常都是半掩在雜草裡的石子路,但這兒卻伸展著一條青草鋪成的走道。
後庭的最深處是一座尖塔,原本閒置了二十年的高塔如今已經被翻新,記憶中是淒冷陰森,充滿了令人聞之作嘔的氣味,幾乎使人覺得好象嗅到了那陳年的氣息,但如今卻換上了一副生氣勃勃的面孔,散發出了房子主人所喜愛的芳香,透露出使人心滿意足的光線。
坎斯拉夫伯爵是一名喜歡軍旅生活的人,因此特別喜愛這種原本建設起來用以防衛外地的箭塔,儘管現在失去了原來的功能,從禦敵變成了純粹的裝飾品,但他還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來翻新這座箭塔,如今人是物非。
伯爵喜歡當自己進屋的時候,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他的書和武器,他的目光可以停留在他心愛的繪畫上,他所寵愛的狗會搖頭擺尾地在前廳歡迎他,小鳥們那悅耳的歌聲也使他非常高興。
於是這座從長眠中醒來的房子,就象森林裡睡美人所在的宮殿般變得有生氣起來。鳥兒歌唱,花兒盛開,僕人們也高高興興地在後庭跟主屋之間穿來穿去的,有些是在廚房裡幹活的,他們飄然地滑下前一天才修好的樓梯,就好象在這座房子裡已住了一輩子似的,有些是車房裡幹活的,那兒有一箱箱編了號的馬車備用,看起來就象是已在那兒至少安放了五十年似的。
克麗絲汀夫人進入箭塔中,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後,立即摸著牆壁,熟練的找到一個機關,按了下去後,樓梯後面的陰暗處,一處暗門開啟了,她連忙溜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佈置簡單的房間,魔晶燈、書桌、大床,沒有多餘的東西,四周的牆壁做了隔音設施,無論裡面發出多麼響亮的聲音,都不會傳到外面去。
這個密室至少有十年以上未曾被人使用,到處佈滿了沙塵,空氣也略顯渾濁。克麗絲汀夫人在一陣恍惚後,終於擺脫了過去的記憶,她找到桌角的書案,快速拿出了筆和紙,在上面飛快寫了幾行字後,點火將紙燒掉了,寫在紙上面的文字化作晶瑩的符文,閃爍在虛空中,漸漸消失掉。
這是特定的單向傳音信,一方照這樣的流程做了之後,另外一方就能得知信的內容,是絕佳的保密手段,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希望他沒有將接收器毀掉吧……”
克麗絲汀夫人喃喃了幾句,隨後快速平復好心情,向著會場走去,一路上遇見不少熟人,都是匆忙打了招呼。
熟人們都在交談著,紛紛稱讚她找了一個好女婿,若在往常,她絕對會引以為榮,然後笑著寒暄幾句,但是現在這些話只會令她的心更加凌亂,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緒逐漸蔓延開。
來到會場,她看見了裡面的埃德蒙,這個年輕英俊小夥子,手持酒杯以優雅的姿態在跟客人講述著一些鄉下的趣聞,不時引得人們發笑。
放在今晚之前,對於這個即將成為家庭一份子的未來女婿,克麗絲汀只會覺得滿意,為女兒找了個好伴侶而開心。長相、禮儀、家庭背景都無可挑剔,雖說有點花心,但這點瑕疵對於貴族來說,算不上什麼大毛病,除了那種入贅大家族的男人,一個有身份地位的貴族,若是連一個情人都沒有,才是真正的鳳毛麟角。
就連坎斯拉夫伯爵也在外面養有情人,這種事情某種程度上也是男人之間相互吹噓的資本。人無完人,克麗絲汀也給予了理解和包容,只要不把人帶回家,將來不鬧出私生子爭奪財產的醜事,一切也都隨他。
花心歸花心,只要私生活不糜爛,倒也沒什麼可指責的,在貴族圈中,亂七八糟、匪夷所思的事情多得是,一旦捅出來就是驚詫友邦的奇聞異事,與整體水平比起來,埃德蒙這種程度的已經算得上是良民了。
其中難免有一些丈母孃的情懷加分,但總體上克麗絲汀夫人是抱著支援態度的,可是剛才的一份信,將她的這點想法擊了個粉碎。
她有些發呆的盯著彼得看,似乎要從那張臉上看出些什麼,在跟客人聊天的坎斯拉夫伯爵注意到了夫人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