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暗標原石詢問著,其實他根本就沒仔細看,只想趕緊岔開師父對女兒的擔憂。
撒天喬挪步到那塊一切兩半的小臉盆大小的淺紫色原石跟前,蹲下之後先用手電筒照了照,又示意徒弟用水抹抹,呢喃道,“糯種紫羅蘭,嗯,難得沒有什麼裂,水頭挺好,在中檔裡能算挺不錯的。”
仔細打量著原石的同時,撒天喬估算了一下這塊翡翠原石能不能做個小雕件、能出多少隻手鐲、多少個蛋面……
核算價格之後他又看了看底價,把標籤上的歐元數額在腦子裡轉換成人民幣後,撒大叔不由咒罵出聲:“40萬?!這幫老緬算得太精了,底價差不多都已經接近成本了,還有什麼賺頭?最近紫羅蘭確實有越來越受歡迎的勢頭,可這價格確實難估,少了會被別人搶走,寫多了,萬一市場熱乎勁一過那準得虧錢!唉,睿揚,你先把編號記下來,咱們再多看看。”
“好的。”馮睿揚趕緊在記事本上寫寫畫畫,抬眼一看熙熙攘攘的熱鬧場地,他再一次很真切的體會到進入翡翠市場的遊資確實變多了。
生意難做啊,那些財大氣粗的外行挺喜歡亂抬價,然後也不解開就等著升值轉手再賣,緬甸公盤底價什麼的只是浮雲,好料子能比底價多一點點就買下來的,那真得前輩子積德。
緬甸公盤的第一日“嗖”一下就過去了,卻基本沒什麼大收穫,入夜後,師徒兩人在會議中心附近的賓館標間裡同時輾轉難眠,困擾著他們的不光是如今生意難做,還有金玉戀愛、結婚那檔子破事兒。
馮睿揚不到十六歲就跟在了撒天喬手下學藝,那時候,大家都開玩笑的說他是撒家的童養夫,他自己也漸漸喜歡上了那個溫溫柔柔的小師妹,只可惜世事難料,十年過去後,他卻越來越不得金玉待見,兩人的關係漸行漸遠。他原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去慢慢挽回那青梅竹馬時的默契,可沒想到,這會兒小師妹竟然已經打算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隔壁床上的撒天喬更是頭疼得厲害,他在和老婆離婚那年遇到了馮睿揚,當時正孤身一人寂寞得很乾脆就收了他當徒弟,這麼多年來一直把馮睿揚當作半個兒子兼未來女婿培養,手把手的傳授了一身手藝,生意上也很是倚重他。
馮睿揚名義上是撒天喬養子,可實質上兩人的戶籍沒一丁點關係,按法律來講他就是個學徒兼僱員,但生意上馮睿揚又出力挺多,那生意興隆的珠寶店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在裡面。
本來撒天喬想得好好的,自己的那攤子等女兒和養子一結婚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一人一半,可沒想到,還沒等他把兒女的婚事安排妥當,金玉就另外找了個男人!
這下,當爸爸的徹底傻眼了,輾轉反側之後痛下決心道:“睿揚,你睡了嗎?沒睡啊,哦,我想說,等回國之後跟我去辦一下手續,公司的股份得分40%到你名下。”
“師父!”馮睿揚猛然坐了起來,直接拒絕道,“我不要,那都是金玉的。”
“……她要結婚了,”撒天喬低聲喃喃著說,“是我對不起你。她那男友不是個善茬,趁早辦了吧,免得以後鬧矛盾,這都是你該得的。”
與之同時,金玉正樂呵呵的盤算著自己的婚期,看黃曆算日子,急盼著父親回家。等了有十餘日,她卻突然接到了馮睿揚的電話,只聽得對方焦急的說道:“師父出事了,快來t市!他等著見你最後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節日快樂唷!求撒花,求祝福~~~
明料:一切兩半的“開門”料子;或者是去掉皮殼的啥都能看到原料。有些人或許會覺得明料沒什麼好賭的了,其實不然,就算是明料也不會全透明是吧,特別是大石頭,行家可以根據經驗透過表面猜測石頭內部的狀態能做些什麼,值不值得購買。
半明料:切開部分視窗。視窗不太大,如果一塊石頭前後左右上上下下都開了無數個視窗那也就是明料了。
矇頭料:就是一塊完整的石頭,或者擦出了一點點小口。這種全靠看皮殼表現或者直接賭運氣。
某專家說:市場上的賭石大部分都屬於明料,一切兩半,賭的只是石頭中間的變化,行內人賭石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製作翡翠成品,都習慣購買風險相對較小的明料,很少會以全部身家孤注一擲去賭風險極大的矇頭料。
ps:所以說,某些小說裡那種炮灰配角(很多都是珠寶店的富二代),不顧手下員工的勸說,一時激憤就花大價錢買一塊動輒幾噸重的全賭矇頭料,然後解開就是個大石頭,直接敗家幾千萬上億或乾脆就破產的那種內容——純屬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