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何小西去了集頭宋大叔家。
宋大叔的鐵匠鋪子正幹得熱火朝天。老遠就聽到敲擊的聲音。老武家的幾個孩子看到何小西過來,都圍上來。
何小西發現,三個孩子的眼睛裡都有驚惶。武大嫂不在家,想來是去醫院裡照顧老武了。
“你說說這事鬧的,把幾個孩子都嚇壞了,你武大嫂子去醫院之前讓我把幾個孩子送你那邊去,
我就想著吧,你那邊也挺忙的,我反正平常也沒什麼事,就先給照顧著點,就沒給你送去,你大叔也喜歡孩子。”宋大嬸說。
武大嫂去醫院照顧老武去了。宋大嬸如果在這個時候把孩子們給何小西送去,對孩子們幼小的心靈是一種傷害。
會讓他們失去安全感,覺得自己是累贅,被嫌棄。宋大叔他們是好心人。
“你們爹沒事,養幾天就好了,別害怕,先跟我回去,跟澄娃子一起上學,等你們爹那邊穩定了,我帶你們去看看他。”何小西說。
幾個孩子一直生活在小地方,生活在家庭其他人的陰影裡。也沒上過學。見識有限。完全沒跟他們的社會地位相匹配的能力和眼界。
最大的大妞都十二了,說話做事都畏畏縮縮的。跟人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人。一般對方就只能看到她一個腦瓜頂。
何小西挺同情他們的,如果他們不是一直被困在鄉下,而是跟著老武,今天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樣子。一個個應該是昂首挺胸做人。
何小西摸摸大妞的頭。她現在的樣子,都不如大春哥家的大妞。何大妞近一年來鍛鍊的,已經很能拿出手了。待人接物,不是往日可比。
何小西把要做的鐵箅子的尺寸,跟宋大叔交代了一下,就帶著三個孩子,回水洞村去了。
老武家最小的孩子清娃子,都七八歲了。也不用人太照顧。而且武大妞這個年齡,已經能照顧弟弟妹妹了。
澄娃子心心念念想讓姐姐上學,何小西也得幫著他完成這個願望。
所以何小西推拒了宋大嬸的好意,堅持把他們帶了回去。
在何小西看來,澄娃子在某些方面,比他爹強多了。如果不是老武這樣無底線的退讓,用退讓換生活的平靜,也不會把孩子們全耽誤了。
本該有錦繡前程的孩子們,一個個淪落到塵埃裡。讓人十分心痛的結局。
如果前世今生沒有交集就罷了。前世就有極深的糾葛,今生又有緣再見。何小西覺得這是命運之神的安排。
她不是救世主。但是拯救一下自己看著順眼的人的能力還是綽綽有餘的。既然命運安排她重活一次,她就要讓這一次的重生,變得有聲有色,有意義。
幾個孩子對何小西十分依賴。何小西走了一趟他們的家鄉,就把他們從泥濘中帶了出來。讓他們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世人都崇拜強者,三個孩子也是。何小西在他們眼中,就是需要仰視的存在。
何小西在渡口上,意外見到了何中槐父子。何中槐倒揹著手站在那裡,還想端當老子的款。何小北翻著白眼看何小西。
何小西心說:誰給你們底氣,做這副不知死的鬼樣子?
何中槐等了一會,看到何小西沒有招呼他的意思。“太不懂道理了,看到你爹都不知道喊一聲。”還知道搶佔道德制高點。
幾個孩子不知道這是怎麼樣的情況。看著何小西的臉色,不知道該不該叫人。何小西輕輕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搭理這人。
何小西嗤之以鼻道:“你省省吧,祖宗的臉面都讓你們敗壞光了,喊你一聲爹我都怕祖宗生氣。”
何中槐就是個氣球。他的氣勢都是強撐出來的。被何小西一戳就漏氣了。氣勢塌了下來。
“這些事情都是劉氏揹著我做的,我不知道她做這些事。”為了表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取信於何小西,強調道:“我沒騙你,我真的不知道她做的事……。”
何小西心下冷笑。何中槐還不如就直接承認自己錯了,還能讓人高看他一眼。他這樣撇清的行為,更讓人不恥。
何小西臉上的不屑,讓何中槐狡辯的聲音越來越低。
何小西帶著孩子們揚長而去,把那爺倆丟在後頭。
她反正是出嫁女。按照這個時代人的行為準則,就算是何中槐端碗討飯,也沒人會說她的不是。
更別說何中槐父子已經被出族了,更跟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這種祖宗不容的人,有什麼資格在他們跟前頤指氣使?
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