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毛看著佟父他們陰沉的表情,吞了一口唾液。鼓起一口氣說:“還有個事。”
佟父他們都看向他,專注的等著聽他要說的話。
“這個事吧,我哥不讓我說。”何大毛吞吞吐吐。“不過我覺著這事太巧了。”
這些日子何大毛都被這件事情折磨瘦了。他總覺著何小東他們表哥頭上的胎記像佟家丟的兒子。
佟父他們對視一眼。若是別人說的,他們還會懷疑對方是為了冒充,跟他們冒認親戚。何家人說的,他們相信。
佟父坐直身子,問何大毛:“你們這次就是去滬城看你們表哥?”
何大毛:“嗯,我們二叔跟表哥想買房子錢不夠,這次是去給他們送錢去的。”
滬城房價從解放前起,就獨佔全國各省市鰲頭。比之南北兩京還要高出好幾籌。
所以這次為了支援二叔和楊家表哥買房子,何小西把能籌出來的錢都籌出來了。
不僅如此,還從密室裡拿了幾條大黃魚備不時之需。
佟父點點頭。何家親戚之間關係和睦,何氏兄妹待人誠摯。
傾盡所有給叔叔和表兄弟買房的,哪個時代都罕見。
若楊家表兄真是他們佟家子,能落到楊家也是前世的造化,祖宗保佑。
從書房出來,佟父對何小西說:“嶽馳跟大妹自從結婚後一直都忙著,我準備讓他們這次跟著你們一起去滬城玩玩。”
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都十分驚愕。
佟嶽馳剛要反對,看到他父親的眼神,把拒絕的話嚥了回去。
何小西的眼神,像利刃似的看向何大毛。
一定是何大毛說了什麼。不然佟父不會好好的突然讓佟嶽馳和大妹放下工作,專門跟著他們出去遊玩。
這個時代出行困難,不是後世交通發達。出去遊玩並不是享福的事情,而是出去受罪。人們大多數沒有出遊的意願。
何大毛低著頭做認罪狀。
他也是這陣子被折磨的快瘋了,心一橫管不了這麼多就往外說了。明明心裡懷疑人就在那,還天天出去四處找他。實在是找煩了。
是不是也先把這一個排除掉。萬一是呢?不用以後再麻煩了。
何小西年紀小,跟楊家表哥接觸的不多。她並不知道楊家表哥頭上,也有這麼一塊胎記。
聽了何大毛的話,何小西有點發傻。他們在這沒頭蒼蠅似的瞎胡轉,合著鬧了半天人就一直在眼目前吶。
何小西他們,加上大妹兩口子一起出發的。借了佟父的光,這次坐的是臥鋪車廂。
河濱前世他兒子是小包工頭,也是見過世面的。但是今生不行,就是個土老帽。坐在車廂的白床單上,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這摸摸那看看,說話都不敢大聲說。
這次跟著何小西出門,真是見了世面了。
自從跟著何小西,他們兄弟倆的生活真是天翻地覆。以前跟他們一樣的兄弟們,現在哪個也趕不上他們。
他決定了,以後就跟著小西混了,小西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好像每一個跟著何小西出過門的,都有跟河濱類似的心路歷程。虧得何小西不知道,知道了就把人帶出門轉轉,就能收服好多小弟。
這個時代,其它城市都還沒有發展起來。跟滬城比起來,其它城市簡直土得掉渣。
只馬路上駛過的汽車,都讓人看直眼。也難怪這個時代的滬城人,認為除了他們,其它城市的人都是鄉下人。
二叔和表哥專程請假去車站接的他們。二叔他們住的那個鴿子籠一樣大的房子,肯定塞不下他們這麼多人。
何小西他們找了一個旅館安頓下來。
佟嶽馳是帶著任務來的。聽到何小西跟他介紹:“這個是我表哥,姓楊。”倆眼睛就差點黏到何小西表哥頭上了。
但是滬城人跟煤城人不同,他們這裡的人很少剃光頭。隔著濃密的頭髮,佟嶽馳又沒有透視眼,根本看不到他想看到的胎記。
何二叔跟何小西的表哥是從小患難的兄弟。一起逃難來的滬城,又娶的是表姊妹,所以關係非凡。這次看的房子也相隔不遠。
何小西他們次日就去看房子。這會又沒法銀行轉賬。這麼一大筆錢帶在身上,河濱夜裡都不敢閉眼睡覺。
何小西擔心再不把錢花出去,他都得做下神經病來。
那傢伙,能睜著大眼睛抱著錢袋子坐一夜。
何小西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