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的話讓春生媳婦嚇壞了。
這個時代的女人為什麼怕男人?就是因為怕離婚。只要婆婆叫囂著:休了她。女人不管有理沒理,馬上老實了。
春生媳婦看看在場的幾個人。何小西看她那意思,竟然是在琢磨著哪一個是可靠的,哪一個是會去出賣她。
看了個遍,覺著在場的都是可信賴的人。
看完了,又恢復了原來的無所謂的樣子:“咱這的幾個人沒事,傳不到他那兒去。”
柳氏停下手中的活計。“你大姑說這話的意思,是讓你嘴上帶個把門的,別什麼話都說。”
春生媳婦壞就壞在這張嘴上。她婆婆就是因為這,總看不上她。
春生媳婦訕訕道:“我這不是看沒外人才說的嘛!”這話說的心虛氣短。
因為她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不是何小西今天嚇唬她,柳氏又勸告她。說不得她到其它地方就會把這話往外說。
春生知道了,就算不跟她離婚,心裡也會含糊忌諱她。
何小西把燻兔肉從中間剁開。對陸擁軍說:“困難時期,送整隻的只怕人家不好意思收,我給剁開了,你就說是抓到的野兔燻的。”
“這些糧食,你就說是在山裡拾了點荒地種的。”
這樣的話,還是前世柳四嫂給她送東西的時候怕她不收所用的藉口。
當時是沒往別處想。現在想來,也不知道是陸擁軍想的藉口,還是柳四嫂怕完不成陸擁軍交代的任務想的藉口。
“你也別太虧著自己。”陸擁軍站在何小西的身邊,交代她。
何小西心裡想:今生比前世強的沒影了。前世這時候,她還在劉氏手底下討生活呢。吃不飽還得幹活,每天夜裡餓得爬起來喝涼水。
每次睡著之前,都擔心自己會一睡不起,死在睡夢裡。
陸擁軍明顯的感覺到了何小西情緒上的波動。突然之間何小西的情緒就低落下去。
他考慮著是哪句話觸動了何小西,讓她悲傷。
“怎麼了?”陸擁軍實在想不出來,很正常的幾句對話,怎麼就會讓何小西精神恍惚。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
何小西趕緊收回心神:“沒有怎麼啦,好好的,你一路注意安全,到了以後趕緊給我寫封信。”
陸擁軍馬上變得神采飛揚。原來他媳婦是捨不得他走吶!
陸擁軍就想起他應徵入伍之前,何小西說的那句話:你還沒走呢我就開始想你了。
心裡美不滋兒的。
相愛的人憑藉思念,都能白頭到老;不相愛的人,天天在一起也會勞燕分飛。
相愛的人又能常相廝守當然更好。
陸擁軍在心裡暗暗的給自己定下目標:一定要儘快把他們娘幾個接到身邊去。
陸擁軍回去了,何小西覺著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塊似的。
她已經習慣了在她要做某一件事的時候,陸擁軍搶在她之前說:我來,我來,你放下。
人的習慣真可怕,何小西暗暗想著。
何小西這位陰陽失調的已婚婦女,正心浮氣躁要找個人收拾一下找找茬的時候,陳部長正好撞到網裡。
陳部長估計是跟南城那邊溝透過了,再次來了水洞村。
因為怕惹怒褚鳳雛,肖家那邊一直沒敢有動作把陷在煤城看守所的沈龍撈出去。
這件事雙方都心知肚明,這件事情不告一段落,沈龍出去只會讓事情更復雜化。
褚鳳雛拒絕跟陳部長見面。因為他覺得實在無話可說。
陳部長進了水洞村的醫務室,剛跟他打了聲招呼,褚鳳雛就起身走了。
“這個小肖同志,氣性也太大了。”陳部長覺得沒面子,沒話找著話說。
“褚大哥姓褚,不姓肖。”何小西的話也挺噎人。
陳宇軒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可是他跟肖凌瑜是幾十年的交情了。更重要的是,交情中難免夾雜著人情債。
這會子不僅是還債,如果他不盡心盡力,以後就沒有以後了。
陳宇軒深呼吸,扯出來個勉強的笑容。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小褚同志跟著老肖,總比窩在這小山村裡強。”陳宇軒誘之以利。
何小西不買賬:“人各有志。”
如果有誠意就把條件攤在明面上。覺得合適就談談,不合適您請便。
何小西知道這種談判就是雙方試探底限的過程。如果雙方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