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你也一塊聽聽。”何小西手心下壓,示意他不用避開,坐下來一起聽。
“金齡哥來信說,他打聽清楚了,調到他們單位的這個沈龍就是肖凌瑜的小舅子。”陸金鵬說著,從衣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何小西。
“不過沈龍經常不去上班,就算去上班也是點個卯就走,單位裡的人跟他都不很熟。”
何小西:吃空餉啊!特權階級的待遇。這個不很熟應該都是說的含蓄的了。
“讓金齡哥盡力就好,能查到多少就查多少,注意自身安全。”何小西囑咐道。
前兩年荒年,村裡一些身在外地的人生活困難的,都受到村裡的照顧,有把孩子送回老家的,有受到接濟的。
陸金齡家的孩子就送回來過了兩年多才回去。
他們這些人在異鄉的,前世都是陸豔明化緣的物件,為了家鄉也出過力,他們把孩子送回來尋條活路,何小西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多管。
當日結下的善緣,今日有了回報。沈龍看到靳慧芬調進的單位好,磨著他姐夫也給他換了新單位,換的新單位正好就是陸金齡所在的單位。
近水樓臺,由陸金齡監視沈龍方便多了。
何小西要摸清沈龍的生活規律,等合適的機會一擊斃命。
聽到他們的對話,陸豔明臉色變幻,心裡咚咚打鼓。
陸友湖把他大哥一家放在黑市生意裡準備做背鍋的,有了投名狀;陸金鵬做假賬,也是心腹。
何小西讓陸豔明聽他們的對話,就是看看陸豔明有什麼表示。
他們現在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雖說做的不是刀口舔血的買賣,但是一旦有人有了異心,船翻了大家還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資本本來就是染血的,這個時代積累的第一桶金,都是刑法十年以上的案例。
要下水大家一起下水,誰也別想站幹岸。大家身上都溼了,才能報團取暖,才能幹長久。
即便是何小西的前世,她也不敢說她掙來的錢都是乾淨的。
陸金齡先走了,陸豔明坐在凳子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何小西讓人盯著沈龍能幹什麼?陸豔明想想就心驚肉跳。
何小西不著急,得讓陸豔明自己想通,想通了就留下,想不通就出局。
他們今後乾的買賣危險性會越來越大,沒有投名狀,何小西放心其他人也不會放心。
屋裡靜悄悄的,陸豔明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不好了。”陸友江跑進院子裡。
陸友江突然出聲,把陸豔明嚇得差點坐到地上去。
“小西,報社來的那個記者,跑田裡拍了咱們的‘蘿蔔’。”
“什麼?”陸豔明急道:“你們怎麼看著人的?”田裡種的可不是真蘿蔔。
被爆出來他們一季的辛苦就白費了,說不得還得受處分。
何小西作為豎立的婦女典型,經常有記者到村裡採訪。如今看來,輿論果然是把雙刃劍。
“他非要去地裡看看,我們要硬是攔著不讓看,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沒事他也得懷疑了。”
但是要是拍了照片再刊登到報紙上,誰能保證不會有懂行的認出來?
“你先回去盯著。”何小西對陸友江說。
“怎麼辦?”陸豔明問何小西。
估計這一系列的刺激給刺激得太狠了,盯著何小西的眼神帶著狠厲。“要不……?”
說完自己也有些猶豫,撓撓禿腦殼:“用不著這麼狠啊!是吧?”
何小西點點頭:“用不著,只要把他的照相機留下,能把膠捲曝光也行。”
把人留下就小題大做了,跟收益也不成正比。
陸豔明匆匆跑走了:“我去處理這件事。”
處理好了記者的事,陸豔明找到何小西表決心:“沈龍我帶人去解決。”
何小西就是想讓陸豔明帶人過去。沈龍就是條毒蛇,有他在一天,他們就沒有安生日子。而且就他做過的事,不是有人保他,他早該死了。
“時機成熟了,我會通知你。”
“嗯!”
村裡的幾個調皮孩子弄壞了記者的照相機,村裡出錢給了賠償,並送了禮品給他壓驚。
無冕之王也喜歡禮品,收到禮品多大的氣都消了。
“最近不接受採訪,有采訪的就說村裡這陣子牲口生病了,都忙著,不方便接待。”何小西吩咐:“讓王老泉跟大家說牲口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