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愛國的政治敏銳性很高,想的有些深,覺得這是針對他們家的一個陰謀。
外頭越來越亂了,不管是不是陰謀,都得慎重對待。
老武那樣位置的人都被從辦公室趕出來了,還是何小西給他託人安排到鐵路上幹起了扳道工。
外頭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尤其以閆氏的聲音最高亢。陸愛國兩口子面色都變了,從屋裡衝出來。
不過他們住後院,追出來閆氏已經走得沒影了。
“你三老太太呢?去哪了?”陸愛國拉住一個大房的重孫問道。
孩子年齡小,支支吾吾的指了一個方向。
陸愛國以為閆氏去何小西那裡了,找過去也沒找到人。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過來了?有事啊?”何小西隨口問著。
看到兩個人的面色,心想:還真有事啊?
“擁軍媳婦,咱們家相信你,你不要胡思亂想。”陸愛國給他媳婦使了個眼色,陸大嫂趕緊說話。
陸愛國被氣著了,瞪陸大嫂:讓你說話不是讓你胡說八道。
幾個人正解釋不清呢,春生家大兒子跑了來:“九爺爺,十三奶奶,你們快去看看,我娘和三老太太跟何泥墩家的人打起來了。”
幾個人也顧不得解釋什麼了,趕緊往何泥墩家跑。閆氏就是顆雷,不知道哪會就爆炸了,威力巨大,而且無差別攻擊,不分敵友。
春生家大兒子跑得氣喘吁吁。“三老太太把何泥墩媳婦的頭打了個血窟窿,躺地上沒氣了,不,不知道人死了沒有。”
何小西:謝天謝地,還好這次炸的是敵軍!
至於對方死不死,這年月好人整死了都沒人管,何況反革命家屬?
何泥墩家圍得水洩不通,何小西他們撥開人群進去的時候,就聽到裡頭閆氏的聲音:“還叫燈花,你想蹬誰?還想亂花人們的錢?聽名字就不是好東西。”
何小西:這都哪跟哪啊?
“你個反革命小崽子,竟然敢往軍屬頭上潑髒水,你這叫居心什麼來著?”
小駒:“居心不良。”
大寶:“居心叵測。”
倆孩子齊聲告訴她。
“對,居心不良。”閆氏補充著自己的話。
不忘教育大孫子:“你得好好跟小駒學學,說個詞都能說錯。”
小駒:“沒說錯,都對。”
“哦!都對,都是說你們這些反革命小崽子的。”閆氏從善如流。
何小西到了人群的裡層,就看到她婆婆穿著平日穿的老式斜襟盤扣的褂子,腰間卻繫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武裝帶。
頭上戴著紅五角星的軍帽,打著綁腿的腳上穿著綠膠鞋。
她的旁邊,一左一右站著穿著綠軍裝的小駒和大寶。
何泥墩一家衝著人群,低頭跪成一排。何泥墩媳婦有一片頭髮溼著,估計是流血流的。
何小西偷眼往陸愛國看去,就看到陸愛國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紅,一會白。
小駒看到家裡人來了,低下頭,悄悄往蹦噠的歡脫的大寶旁邊挪了挪,拽了拽他的衣服。提醒他謹慎點作,家裡人看著呢。
大寶終於發現危險,倆孩子對視一眼,呲溜跑了。
“你們別走啊!還沒批鬥結束呢!”閆氏喊他們。
抬頭看到大兒子兩口子和小兒媳婦都在,對其他人說:“你們繼續,繼續啊!我去趟茅房。”可恥的尿遁了。
何小西幾人也顧不得看批鬥,回家去了。
外頭現在運動正轟轟烈烈,不過他們這個小山村地處偏僻,還算平靜。
主要是何小西不想讓山上的廟宇和學校受到波及,壓著沒讓大家動,也叮囑了何大毛不讓人動這邊。
看來哪裡都沒有淨土,水洞村也不能獨善其身。
何小西他們先回到的家,他們回家一會以後閆氏才挨挨蹭蹭的從大門進來。軍帽和武裝帶都摘了下來拿在手裡。
“娘,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帶著家裡孩子胡鬧?”陸愛國把閆氏說得老臉通紅。
何小西:“大哥,咱們在家說話沒事,出去說話得注意,不能說是胡鬧。”何小西提醒他不要因言獲罪。
有人撐腰,閆氏腰都直了,理直氣壯的解釋:“他們來喊的我,說老泥墩家的人往十三媳婦身上潑髒水,關係到咱們家的事,我縮在後頭不好。”
何小西:這裡頭還有我的事?
自從閆氏在何小西這裡吃過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