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愛國來之前,大家已經打了好一會兒了。該報的仇都報了,該出的怨氣都出完了,就各自退開一步。把圍在中間的何六爺父子露了出來。
對於法不責眾這事,大家的理解都特別的透徹。所以,打完了人一個個還很理直氣壯。站在當場,一個都沒有離開。
何六爺扶著他被踢了不知道多少腳的老腰,團團指著眾人,叫囂著:“反了天了你們,這是想造反了,哎喲喲。”
趕來的他們家的其他人,上前扶住他們父子。“給我記下來,都有誰,我要狠狠治治他們,沒有無法無天了。”
攝於他往日的淫威,有些人就瑟縮的往後縮了縮。待看到其他人都大模什樣的並不害怕,才又把縮著的脖子伸直了。
“哎呦,噢噢噢噢,哎呦,噢噢噢噢……,”何六爺一路呻吟著,被他家人扶了回去。
就有狹促的小孩子,學著何六爺走路的樣子。兩隻手平伸,模仿出被人攙扶著的姿勢。嘴裡還學著他的聲音,學地是惟妙惟肖。
何小西感慨:奧斯卡欠這些孩子一個影帝。
何小西撓撓下巴,猶豫著不知道是該跟上去,還是就該散場了回去了。往陸愛國的方向看過去,看他怎麼決定。
陸愛國拉著村裡的幾個幹部:“走,咱們跟過去,去何六爺家看看,問問這些竹管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跟何小西一起,目睹了何兆寬破壞竹管的人,就是剛才打人的主力。大家都以為這事打完了就完了,沒想到還會有後續。
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跟著往前衝。
陸友強現在被他家裡人拖著後腿,做什麼事都縮手縮腳的。見狀問陸愛國:“六爺家已經這樣,咱們再去合適嗎?”
他自己身上有疤瘌。幹什麼事都怕別人揭他的瘡疤。做事難免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
被他這樣一問,那些要跟著去的人就遲疑的停下腳步。往陸愛國等其他人的臉上看。怕這些人被陸友強給說動了。
陸愛國斯文的笑笑,說:“打人是不對的,但是那是村民的個人行為,不能代表村裡,這件事還是得村裡來處理。”
往陸友強臉上看一眼,“而且剛剛六爺走的時候說了,打人的事他自己會處理,咱們就不要多管,只要管管這竹管的事就行了。”
說完,又狀似無意的看了其他人一眼。
柳得全馬上站出來:“是啊,剛剛六爺說了,讓他們家的人把人都記下來,回頭他自己處理,說他會狠狠治治他們。”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何六爺確實是這麼說的。
少數服從多數。陸友強跟在眾人身後,一起去往何六爺家。
何小西走在一邊,在心裡給陸愛國比了個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哥!
何小西覺得她還應該向陸愛國好好學習學習,向陸愛國看齊。就該這樣,落井下石還下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氣壯。
何小西:哎呀,我還是太善良了一些!
真善良的何小西,跟著偽善良的陸愛國。一行人進了何六爺家的大門。
雙方寒暄了幾句,就進入正題。
“六爺啊,您老也是村裡的老人了,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我這話在您跟前也不好講出口,但是……”陸愛國說得好像他多為難似得。
好像剛剛扯出一大堆理由,讓大家跟他一起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但是,這件事不是一個兩個人看見的,那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您老說,我們要是不管,村民他們能願意嘛!”理由充足。
何六爺也聽出來了,陸愛國這是來意不善。臉陰的能擰出水一樣,鬍子氣得一翹一翹。
“看到又能怎麼樣?誰敢不願意,讓他來跟我說,我和老大被他們打成這樣,我還沒找他們要個說法呢?”何六爺氣呼呼的說。
“打人的事好辦,都是認識的,跑不了他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您老自己就能把他們治了,我們就不多管了。
就是竹管的事,您老還是得給個說法。大叔這事做的,確實不怎麼妥當,公家的東西哪能隨意損毀?
這是大家都知道您老的人品,知道不是您老指使的,要是換個不瞭解您老的人,都得當是您老指使的。”一番話說得軟硬兼施。
“您老也得讓我們,能堵住悠悠眾口不是?”陸愛國勸說。
“老婆子,拿十塊錢給愛國。”話說到這份上,何六爺不得不作出讓步。
陸愛國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