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俊媳婦挨挨蹭蹭的挪到案板邊上。拿著筷子又在發愣。
她大嫂把碗一頓:“趕快吃啊,你今天怎麼回事?”伸手試試她的額頭,“也不發燒啊,趕緊吃,吃了把碗洗了。”
老俊媳婦哭喪著臉:“大嫂,我昨天晚上做了夢……,”大概想起做的夢的可怕之處,打了個寒噤。
大炮媳婦看看外頭的日頭,太陽已經出來了,可以說夢的內容了。問她:“做了什麼夢?”
“我夢到一條大蛇,下了一窩蛋,”老俊媳婦都快哭了,“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啊?”
她大嫂罵她:“不過是做個夢罷了,哭什麼,吃飯。”還是年齡太小了,經不起一點事。
扒了兩口飯,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問她:“你說什麼,生了一窩?”臉上的神情太熱切了,把老俊媳婦都嚇著了。
“是下了一窩蛋。”把最後那個蛋字,咬得特別清楚。
“都一樣啦,反正是生了一窩,”大炮媳婦擺擺手,“生的什麼無所謂。”
老俊媳婦不敢反駁,只能用筷子戳著面前的飯,小聲嘀咕:“怎麼能無所謂?”
“吃飯,不吃我收起來了,”嚴肅著臉嚇唬她,“戳什麼戳,是不想吃還是不餓?”怕她亂說話把好運氣說沒了。
老俊媳婦怕大嫂真把她的早飯沒收了,趕緊低下頭老實的吃起來。吃了兩口就跟恢復了元氣一樣,把筷子舞得飛起,下手又快又狠。
心大的人就是恢復的快,滿血原地復活,無虛弱期。趁著她大嫂走神,決定偷偷再去添一碗飯。
剛摸到鍋邊上,就聽她大嫂說:“吃過飯去大嬸子家,把布趕緊送去。”送晚了萬一不願意把小衣裳給她們就糟了。
老俊媳婦嚇得差點把碗扔地上。拍拍胸口,原來不是發現她偷吃。躡手躡腳的掀開鍋拍子,舀了大半碗飯。
也不敢端回案板邊上喝,站在灶臺邊上就呲溜呲溜喝完了。雖然還不是很飽,但是也聊勝於無。多大半碗也是賺的。
妯娌倆出門去送布,正好遇到他們老公公的狗腿子來彙報。
聲音隔著牆頭傳過來:“大伯,何泥墩原來的親家,何大毛媳婦的孃家,帶著幾十口子人把他們圍在河南邊了,
騎了十好幾輛腳踏車,可闊氣了。”語氣裡滿滿的都是羨慕。
如今的腳踏車,相當於後世的豪華型轎車。可著水洞村,只有何六爺家有一輛。朱家一下子來了十幾輛,可不是讓人羨慕的流口水。
“他們來幹什麼?”疤瘌眼問來人。
“替他們家閨女出氣,順便來要被他們搶去的錢。”來人說話抓不住重點。把疤瘌眼氣得想踹他。
“這麼重要的是你不早說,扯什麼腳踏車,自行你娘個頭……。”罵完想起來自己也沒抓住重點。
趕緊吩咐來人:“你趕緊喊人,喊柳得全帶人過去,我去通知四隊隊長。”
“不去通知村長和副村長嗎?通知陸友湖有什麼用?”來人問他。
疤瘌眼才想起來,陸友盛的官如今被擼了,已經不是四隊隊長了。
不過沒關係,是不是四隊隊長沒有什麼影響。“你別問那麼多,趕緊去喊人。”
自己也大步流星的趕去陸友盛家報訊。他們做了這麼多事,可不能讓朱家的人截了胡。心裡也決定,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要再給何泥墩家加壓。
等外頭沒有了聲響,大炮媳婦才伸手拉開木門。兩妯娌拿著塊布往何家去了。
“昨天在大嬸子床上躺了一會,把一件小孩的衣服不小心帶走了。沒注意掉到地上給弄髒了,
我找了塊布拿來。”大炮媳婦陪笑說著,把手上的布拿了放在桌子上。
何小西看看那塊布,給小孩做兩身衣服都綽綽有餘。拿一件還兩身,這樁買賣做得。
若是其他人家,就接著了。何小西卻不能接。他們家不缺這點子東西是其一。其二,她昨天才利用了人家一把。
做人要厚道。一件小衣服不值什麼,就當還個人情吧。
本地有風俗,把別人家才出生的孩子的貼身衣服拿回去,放在婦人的床上,能引來孩子。這種風俗何小西也知道,據傳還挺靈驗的。
“一件小孩衣服,帶走就帶走了,還值當你拿塊布過來顯擺。你就把我們這些要當姑奶奶,奶奶和老太太的人看得那麼小氣啊?
我們偏不讓你小瞧了,回頭得給你多收拾幾身,帶回去給我侄孫穿。”何小西這話說的敞亮,讓大炮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