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也看出來了,這個褚運白跟何六老頭是一個捻的。這是幫著他給他們拆臺吶。
何小西在心裡冷笑一聲:槍打出頭鳥,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下你面子。
“村裡年年淘井,十年後再看,有些人就幹不了了,不讓孩子們學著點,等咱們歲數大了,後繼無人怎麼辦?”何小西問眾人。
直接問到褚運白臉上:“褚隊長,你家要是真差那兩滴子煤油,我們家替你出了也沒什麼。”
眾人一想:可不是嘛,全村幾十戶人家,一戶可不是隻要一小口的量的。在這為那點看不上眼的東西吵架,不夠丟人現眼的。
人群裡就傳來鬨笑聲。“褚隊長,你的洋油我替你出了,省得把你心疼毀了。”有人戲耍他。
這件事只是淘井途中的一個小插曲。沒有特殊情況,鄉村人家定下來的事情很少有更改日期的。大家都認為更改日期是件很不吉利的事情。
人們就講求一個“順”。做什麼事都最好沒任何波折就幹好了。別說今日只是村長老孃和侄子死了,就是村長本人死了,井該淘還是得淘。
鄉村人家還是挺矛盾的。最無組織,無紀律的是他們,最講規矩的還是他們。
一桶桶水被從井裡打上來。接力一樣,一盆盆一桶桶往後傳。
這種季節幹這種活還是挺受罪的。冷風呼呼的吹著。一個不小心水灑出來,濺到身上腳上,把衣服鞋子浸溼了,就更冷了。
尤其是孩子們那一隊,開頭被人小瞧了,這會卯足了勁表現給人看。累得胳膊都哆嗦了也不肯歇歇。
誰家孩子誰心疼。孩子胳膊哆嗦一下,大人的心就哆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