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爺好言安撫他:“你先放開我,我去跟你哥哥們說說這事。”
旁邊的人早在何大毛拉著何六爺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了。但是兩人一個是村裡有名望的人,一個是不好惹的刺蝟蛋。
大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沾惹麻煩,都躲躲閃閃的在遠處看著,並不靠近。
看到何大毛坐到地上,以為這是分出勝負了。一個看著一個,試探著圍攏過來,就聽到何六爺的話。
何大毛想想,這也是意外之喜。
當年他回來的時候,爹孃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哥哥們也早已經把家分了。再要誰家東西都跟割人家肉似的。導致他連個趴的窩都沒有。
何大毛低著頭說:“那就麻煩六爺你了,怎麼著也得給我安個家。”語氣誠懇了些,沒有那噁心人到讓人想吐的“嚶嚶嚶”了。
就是忍不住笑得兩肩發抖,聲音也笑得發顫。
周圍的人看著,誰能想到他是笑成這樣的,還以為他是在哭呢。倒是覺得他可憐的居多。
哎,家裡沒個攬草筄,可憐著來(哩)。紛紛替他跟何六爺說好話,讓何六爺幫幫他,好生跟他哥哥們商量商量。
何六爺本來是敷衍他的話,如今是騎虎難下。
何大毛又想起了何小西安排他做的正事,又道:“還有,我這些年攢下的錢都給大春哥贖他家大妞用了,那你得幫我跟大路哥要回來。”
你不是想管閒事嗎?就讓你管個夠。“這個嘛……。”何六爺現在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怎麼就鬼迷心竅惹這個粘窩窩。
何大毛那陣子樂呵勁過去了,站起來,也不抱他大腿了。
問他:“你剛才不是找大春哥了嗎?說大路哥已經受到懲罰了,讓大春哥別追究了。追究不追究我做不了大春哥的主,他欠我的錢得還。”
看二閒的人一聽,對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
何六爺哪裡願意招攬這事,苦笑著說:“我還有急事,回頭咱們細商議。”
周圍的人就有些失望。希望何大毛再爭取一下,得到何六爺肯定的答覆。
何大毛卻知道,何六爺堅持不久了,真讓他纏著導致在人前尿褲子,還不恨死他們。
何小西也交代了讓他就讓他難受難受,能把事情宣揚開更好。把握好度,別真讓人尿了褲子。如今他都做到了,就放開了何六爺。
何六爺一捱得到自由,趕緊往家跑。
也是合該他運氣不好,都到他家的巷子外了,正好遇到他們家隔壁的一個小媳婦正坐在自家的綠豆滾子(壓麥子的石滾子)上給毛娃(嬰幼兒)把尿。
那孩子夾尿,怎麼都不願意尿,小媳婦發出“噓噓噓”的聲音,想引著他趕緊尿。
尿急的人最聽不得象這種噓噓聲和水聲了,一聽保準條件反射要尿出來。所以,毛娃沒尿呢,何六爺“嘩啦啦”悲劇了。
一大灘水順著何六爺的褲腳流到地上,把地面洇溼一大片。何六爺疾跑幾步跑進自己家的大門。
若他是穿的跟大多數農民一樣的草鞋也沒什麼,偏偏他穿的是布鞋。還是有些褪色了的靑(黑)布布鞋。
這種鞋子一沾水看得特別明顯。
給毛娃把尿的小媳婦旁邊,還坐著其他的大閨女小媳婦和老孃們們。
大家就看到何六爺那老頭走到她們跟前,突然腳步一頓不走了。
大家也沒太在意,畢竟老頭穿的是長馬褂,即使尿了褲子從外表也看不出來。
就露餡在他那雙鞋上,不僅顏色暴露了,溼了的布鞋跑起來啪嗒啪嗒的,聲音也跟幹鞋子不一樣。大家才注意到地上那一灘尿。
互相疑惑的對視一眼,有人疑惑的問其他人:“老頭這是尿褲子啦?”
何六爺就在他們家院子裡聽到外面那一群女人爆發出“咯咯咯”“嘎嘎嘎”的笑聲。
實際人到老年,不論男女,尿失禁的不少。換個人大家或許不會這麼笑。
只是這人平日裡死要面子,總是高高在上的端著,他出這種醜實在是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所以大家才會這種反應。
何小西還不知道她的壞主意給何六爺造成那麼壞的後果,回家去幫忙磨面了。
今日磨面,是為了明天做糖火燒上樑的時候撒。
她們家如今有了大白馬,磨面也不用借陸家的驢子來使喚了。
何小西牽著馬磨磨,大妞收麵粉,馬氏篩麵粉,三個人邊幹活,邊聽何大妞給馬氏說大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