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趁機對他大哥說:“鬧起來的話肯定免不了要打起來,劉氏不會自己出頭,肯定慫恿著那人出頭上。哥你可別再犯傻了,他打你你就跟今天一樣,把他關起來。回頭咱也找點茬,把他兒子打一頓。她找一回事,咱就找茬揍一頓她兒子,一報還一報。我和我嫂子,我們可指著你了,你可別往後突嘍(往後縮)。”
那人指的何中槐。兩人現在都不願意再喊他爹。
姑嫂二人一起,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何小東。
何小東胸中湧出一股豪氣,保證道:“你們倆放心,我絕不往後突嘍。”
高堂在不分家,但是像他們這種不是一母所生,前一窩後一窩的,大多都會早早分家各過各的。
分家,就意味著財產的分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分家的時候難免發生因分割財產而發生的打鬥,和平分家的如鳳毛麟角。幾乎家家都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東村有戶人家,爹孃去世後分家,最後一個竹箅子是單個的,沒法分。倆妯娌互不相讓。最後沒轍,誰勸說也不管用,只好用斧頭劈開,一家一半各自拿回家當柴燒了。
何小西做好了戰鬥分家的準備。
次日清晨,何小西獨自起來做一家人的早飯。何小東還算乖覺,起來給她燒火。
何小西一邊在灶上忙活,一邊交代他:“一會兒做好飯,你去堂屋要錢去,看看能不能要來。我昨天晚上要了她不給。我說的不給咱們就去借錢,回頭用擺渡的錢還上。你再去試試,不給你就扒糧食、拿雞蛋,雞蛋在東屋櫃子裡。”
何小東點頭,表示知道了。經過這些日子,他已經讓何小西教唆的唯何小西馬首是瞻。何小西昨晚跟他們夫妻倆描繪的分家後的美好生活,對他們的吸引力太大了,讓他拒絕不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何小西乾脆決定去借一輛板車把大嫂拉到城裡去“看病”。
堂屋裡傳來劉氏跟何小東的爭論聲。
何小西把從東廂房端來的雞湯放進鍋裡,燒開後又端回東廂房。
天氣熱了,食物不易儲存,每天都要熱開兩遍,防止腐壞。
給大嫂和小侄女各撈了個雞腿,又盛滿湯。剩下的鎖進櫥櫃裡。
堂屋裡也爭論出了子醜寅卯。
所以說還是得讓何小東去衝鋒陷陣。畢竟他爭起來名正言順不說,站那就能嚇唬住人。這不劉氏乖乖把錢拿出來了。
何小西原打算,如果何小東在劉氏那裡摳不出錢來,她就去陸家先週轉一些。借來的錢不管花與不花,都要做個樣子,讓劉氏肉疼。現在劉氏那裡出血了,也省了她跟人開口借錢。
吃過飯,何小西去鄰居家詢問誰家的板車閒著借來用一用。
鄉人淳樸,農具牲畜之類只要閒著,招呼一聲就能借來。借牲畜的人家只要愛惜點使喚,再給餵飽了,並不用另外付報酬。
只是水洞村出村的山路難行,且要繞遠幾十裡。畜力車又不好過河,借來也無用。
何小西只想借個板車就行。過河的時候找幾個幫手,抬著上下船也不太費力。拉上大嫂,三四個小時就能來回。
剛出門,就看到陸友財往這邊張望。終於知道為什麼陸友財家在村東,離這裡不近,昨日卻能知道她們家發生糾紛,並去告訴她。感情是沒事就來他們家門前閒逛,想來個偶遇來著。
何小西無語望天。
看到何小西的蹤影,陸友財趕忙過來:“小……西,這……麼巧遇……到你。”
雖然知道這個巧遇裡的水分比微湖水還大。但昨天他救了大嫂,剛欠人一個大人情,另外還指望他替自己遮掩,何小西不好拆穿他。
也沒法附和,只能“嗯嗯啊啊”敷衍一番,算是回答。
比起以往的冷淡,有這樣的回應就讓陸友財十分欣喜了。貼上來越發殷勤,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每次何小西與陸友財對話,都是提著一顆心。這種看他憋著話說不出的狀況,太讓人揪心了。
前世何小西認識一個商界的朋友。那人有個發小說話也如此。那時候手機剛興起還未普及。費用是雙向收費,六角錢一分鐘。每次那人跟發小通話後都一臉肉疼。
如今,她跟陸友財面對面說話,不用收錢她都如此難受。終於能理解那位朋友的心情了。
那位朋友的發小是先天的,跟誰說話都那樣。後來那位發小經過治療,情況有了緩解。何小西只聽說是要含著核桃,說話儘量慢,想清楚再說。另外要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