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烈屬牌子下面,一個年輕的媳婦,坐在韓家門前的一個拴牲口的石墩上,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曬著暖陽。頭上彆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隨著木軲轆吱呀前行,懷裡的孩子陷入夢鄉,不再像小貓崽一樣不停的哼哼唧唧。
進入山裡之後,氣溫明顯低了許多,陰涼了一些。何小西扯了扯包被的被角把孩子遮擋的嚴實一些。
包裹孩子的包被是韓家給的那個,外面的面罩並不是新的。看著應該是用過幾個孩子的舊物。
跟家裡棉被清洗過後要用面水漿一遍不同。這個包被沒有漿過,很柔軟。裡面的棉花也很柔然,一股清新的味道。
並不是用過幾個孩子的舊棉花。即使使用的再仔細,嬰兒的包被也難免有尿溼的時候。外面的面罩可以拆下來清洗,裡面的棉花沒法洗,只能晾曬乾。
如果是舊棉花的話,難免有一股子尿騷氣。這個沒有。
使用舊的面罩,是因為舊布比新布柔然,不會傷害孩子稚嫩的面板。卻在裡面換上新棉花。可見縫製的人費了十二萬分的心思。
何小西在心底輕輕嘆息。小兒子大孫子,看來韓家奶奶對孫子是極為疼愛的。
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難怪行止異常。
何小西用臉頰貼了貼包被的上沿,悄悄對包被裡的孩子說:你接受了那一腔濃濃的愛意做成的衣物,一定不要辜負期待,定要成長為健康活潑的孩子。
回到水洞村,依舊得到全家人的熱情迎接。看到何小西抱著的嬰兒,大家都驚呆了。
露露圍在那孩子跟前轉悠,一會問:“滬城弟弟?”大人總是哄孩子:所有新嬰兒都是從滬城抱來的,而不是生出來的。所以她有此一問。
一會又問:“嘴巴摔破了?”“他疼不疼?”“嘴巴破,怎麼吃飯?”……
各種問題不停的問著。
袁毅和武公安正坐在何家的院子裡。他是聽了陸友貴的彙報過來的。陸友貴嘴拙,又不瞭解實情。
這不,兩人跑來找何家兄妹解惑來了。
在院子裡聽到露露的童言童語,心說:這是又撿了個孩子回來?聽著還是個兔唇的孩子。
何家這滿院子撿回來的大人孩子,都快趕上開善堂的了。
對何家的人欽佩無比。許多人都是這樣,或許自己無法做到,但是對勇於去做的人有著發自心底的敬意。
因為袁毅他們還在外面等著,何小西匆匆把此行的收穫和撿到孩子的經過給馬氏她們交代了一下,就出門去見袁毅了。
聽了何小西講述的來龍去脈,袁毅摸著下巴問道:“你是覺得劉氏他們跟何二喜有聯絡?”
何小西在心裡翻個白眼,吐槽這人:“我敘述的夠客觀的了,什麼叫我覺得他們有聯絡?這種事能是覺得的事嗎?”
被何小西噴的訕訕然,這人摸著鼻子:“不是你覺得,是我覺得行了吧。”
這話聽著更讓人氣悶,說的好像何小西在無理取鬧,他只能無奈讓步一樣。
何小西突然特別同情這種人的家人,跟這種人一起生活,不被憋屈壞了也早晚得被噎壞。
旁邊坐著的武公安看何小西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忙轉移話題:“何三喜跟劉氏一夥人一起出現在海城,是去做什麼的?這件事得讓市局那邊跟海城聯絡。”
這就不是何小西該操心的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我們在城南郭莊附近看到了何小南和柳金柱,他們在圍觀我今天撿回來的那個孩子,估計是聽到信想去撿的,看到孩子有才晦沒要。”
袁毅兩人皺眉。這二人是路過遇上還是就住在附近?
城南郭莊離城有三里多路,那裡道路四通八達。他們老窩在城裡還是在鄉下就不好判斷了。
正愁著,就聽何小西接著說:“我哥和陸友財跟過去了,找到他們的落腳點了,陸友財去你們市局彙報了,我哥在原地盯著呢。”
袁毅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眼裡都有驚喜。早知道此地民風彪悍,真沒想到如此彪悍。真是上山能打虎,下海可擒蛟,無所不能啊。
正說著,有通訊員過來報告,說是局裡通知袁毅回去開會。
通知來的時間節點太過巧合,不用猜這個會議的議題一定是關於找到劉氏一夥老巢的。
說不定真如他們猜想的那樣,劉氏一夥跟何三喜一夥都是同夥。
袁毅想邀請何小西同行,何小西對這件事最熟悉。但是剛剛得罪了人,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