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不知道王老泉的心路歷程,對他提出的要求一愣。
牽馬不是趕馬車,沒有那麼高的技術要求,一般人都能做到。所以他們只要僱一匹馬,並不要僱趕車的人。
少僱一個人,錢就少多了。
知道何小西顧慮什麼,王老泉補充道:“不要工錢……”話沒說完,就打住了。因為他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地像是無事獻殷勤。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便他沒有什麼想頭,也難保別人不會多想。
何小西笑笑:“好啊,人手正不夠呢。”
何小西的話,換王老泉發愣了。農忙剛過,人都閒下來了,人手怎麼會不夠?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也是個佔便宜的人?看看何小西遞給他媳婦的布,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我們現在真沒工錢付給你,只能給你一些碎布頭抵工錢,”看著王老泉神色放鬆了,何小西又道:“這些碎布頭你們可以納成鞋底子,我們可以按市價回收。”
王老泉算了算,這買賣能做。他們家孩子娘帶著三個閨女,都能納鞋底子。出點力就能行,不要本錢。
按之前他跟著何小西出工的慣例,給的碎布頭的量應該不會虧待他們。
跟王老泉說定了,何小西就回家了。
今天去王老泉家,她又有了一個新想法。
“這些老鼠咂碎的和漚了的布,咱們不帶去賣了,分量又重還賣不上錢,不划算不如納成鞋底子再賣。”何小西跟大家商議。
“靠咱們幾家人,也納不出來啊?”陸大嫂質疑。僱人幹活,以後都是麻煩。
何小西把她的想法說了:“冬天是農閒時間,大家要過了二月份才有活幹,咱們不僱人,凡是願意納鞋底子的,每納好五雙,可以多給她一雙的袼褙。”
陸友富一下子就明白了何小西的意思:他們不僱人,以物抵工錢,打一個政策的擦邊球。
“給她們的這一雙,願意留著的就留著,不願意留著的,我們以市價回收。”何小西狡黠的笑笑,換個方式給工錢罷了。但是,說出去就好聽多了。
何小西想好了,納好的鞋底子也不急著往外賣。等全面推行憑票買布的時候,他們再往外賣。
物以稀為貴,他們這些不是布料,卻是布料做的。如果直接賣布,還有人查,鞋底子是沒人查的。
如果不是怕被查,手頭的布她都想囤著些品相好的到時候倒賣。
不過也只能想想,她不會真去那樣做。小心駛得萬年船。賺錢再多,不穩妥的她都不會做。
進山的人走了以後,何小西就組織何陸兩家留在家裡的女人們開始做袼褙。
趁著天氣晴好,兩三天的功夫就能曬乾一批出來。
依舊是在何家新宅子的院子裡。
何家的新宅子,院子很寬敞,做什麼事都能拉得開架勢。
做袼褙需要漿糊。何小西一大早起來就打了一大鍋的漿糊。這個漿糊跟糊紙殼子的漿糊不一樣,不需要那麼稠。稀稀的象水一樣就行。
把準備好的木板對著朝陽的方向,斜放著架好。
一切準備就緒,就可以做了。用漿糊把布打溼,密實的貼到木板上面。
貼好一層以後再貼一層,每一層都要貼嚴實、平整。中間不能有氣泡,也不能有褶皺。
都是日常做慣了的活計。也不要有人指導,大家就都會做。
說說笑笑著,就把院子裡豎著的幾塊木板全都貼滿了。
等這一批兩三天後晾曬乾了,慢慢的揭下來,就可以再做下一批。
做好以後,正收拾著準備收工,就聽到前院裡傳來露露撕心裂肺的哭聲。露露一直都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前世今生都沒這麼哭過。
即便今生那麼多人對她寵愛有加。也只是養得開朗活潑,並不會歇斯底里哭鬧。何小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下一扔,就奪門而出。其他人也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跟著追出來。
因為露露的哭聲太淒厲,其他孩子也嚇得跟著哭起來。何小西推開院門,就看到乾孃正把大嫂從地上扶起來。
大嫂的褲子已經被浸溼了,血紅一片。這是要生了?怎麼會這麼突然?
何小西前世雖然沒生過孩子,但做保姆的時候護理過不少孕產婦。能看出兇險。
袁毅等人因為是男人,站在一旁束手無策。
“把人扶後頭院子裡去,大妹,你去幫著燒點